駢文—典雅還是浮誇? | 長知史
魏晉南北朝時期,中原政權迭變,頻繁的改朝換代反映了混亂失序的政治環境。在這種亂世當中,卻意外地創造了獨特的文化土壤,在文學、藝術等領域裡,有長足的發展。
以文學為例,南北朝大盛的駢文成為了我國文學發展的重要里程碑。駢文又稱駢儷文,是魏晉開始興盛的一種文體。自魏晉以來,文人寫信、著書、立碑,甚至朝廷發號施令,均多使用駢文。
駢文興盛的原因是自魏晉後儒學衰微,士人階層漸漸盛行追求高超藝術技巧的風氣,因此文學創作上也傾向較重文辭修飾。駢文最主要的特點是講究對仗,因句式兩兩相對,猶如兩馬並駕齊驅(《說文解字》:「駢,駕二馬也,從馬並聲。」),故稱之為駢體。句子與句子的對仗,不但字數相同,而且在聲韻平仄、修辭以及用典上也講求對稱工整,故此駢文基本都是典雅精鍊。
然而,由於駢文注重形式技巧,因此在內容的表達上往住受到束縛,也因為用詞浮誇,或未能明確表達作者原意,甚至為求文體工整而胡亂用詞及堆砌用典,以文害意。
駢文之風至唐朝時仍甚為盛行,但唐代時已有文人對此有所質疑,最為人熟悉就是中唐時期韓愈、柳宗元等人提倡「古文運動」,主張學習先秦兩漢的古文,以對抗華而不實的駢文。例如韓愈主張「文以載道」,改變了當時浮誇綺靡的文風。儘管如此,駢文對我國文學發展仍佔了非常重要的地位。
思考問題:
1.駢文反映了魏晉南北朝士人階級的哪些狀況?
2.唐代「古文運動」與駢文有何關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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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言是生是死?】(之一)
童妮.摩里森(Toni. Morrison)過世了。她獲諾貝爾獎是眾所週知的事,其獲獎演說,放在眼前當代來讀,格外感觸。
講詞以一個素有智慧之名的盲婦開場,幾位青年來訪想測試她是真有智慧或徒有虛名,他們向婦人發問:“我手裡握著一隻鳥,告訴我它是活的還是死的?“
這能怎麼答?盲婦連青年什麼膚色都看不見,她知道的只是他們的動機。
盲婦沈思一會,說:“我不知道鳥是死是活,我知道的是它在你的手裡,它在你的手裡。“
如果它是死的,之前你已經殺死了它。如果它是活的,你可能在我回答之後殺死它。她講了兩遍。
摩里森從這兒衍生出發,把鳥譬喻成語言,把盲婦比為從事寫作的作家。語言(鳥兒)可以探索意義、表達情感、最好的時候,語言會碰觸到我們人性的直覺,然而,其他情況,語言也可能僵化、沒有血脈跳動。語言能細膩、複雜,但也能催眠、混淆。黑暗世界,人心期盼語言提燈引路,偏有語言鬼影幢幢,只想讓人驚駭恐懼,往更死黑處沉淪下去。語言是死是活,那隻鳥兒是死或活,端視在人掌心如何造化。
文明爛熟,語彙豐足,各方話術一層更上一層。赤裸真心有,語言裡的吶喊呼喚比血肉還要溫熱,然而,照章行事亦多,巧言令色,顛倒黑白。活的、死的語言,混在一塊兒,且往往是死掉的語言更為好用,它無意志服從的確像具屍體,隨人粉飾成任何想要的面貌,直到真正腐爛之前。
死亡的語言不能生長,不能對話,耐心灌溉也發不了芽,無法期待新的故事,然而,卻總有人愈用愈精,沈迷於腐屍般的美。摩里森點出死亡的語言:“激起學童的崇敬,給獨裁者提供庇護,對公眾製造穩定、和諧的假象。“
語言的空洞、病變,雖是看不見的過程,但必然引發(同樣看不見的)精神認同與價值認識的危機,這個病程對年輕世代的浸透與摧殘,來得尤為急促而顯明。
摩里森檢討了包括作家在內、官僚、學術等領域掌握語言的人,若視語言為工具,再如何音韻駢賦,畢竟是掌心裡一隻(無論是被意志或被嬉戲)捏死的鳥。這樣的語言並不導向知識,而是制約知識,若與傲慢、歧視、掠奪結合,它更是一種暴力。摩里森說了這樣一段:
“現在與將來,或有語言鼓動公民武裝或被武裝,在商場、法庭、郵局、遊戲場、臥室和大街殺戮與被殺戮,以煽情、紀念語言來掩蓋那無辜的死亡與悲哀;現在與將來,或有更多外交辭令來縱容強奸、酷刑和暗殺。現在與將來,或有更多墮落、變態的語言殘害婦女,往她們嘴裡填塞她們自身難以啟齒的穢語,如同對待任人宰割的鵝;現在與將來,或有更多監視偽裝成研究語言;更多政治、歷史語言被運用於使百萬人的苦難被消音;更多光鮮語言為了挑撥那些不滿和心有喪失的人們去攻擊鄰人;更多傲慢和偽實驗主義的語言被設計出來,為了把有創造力的人封鎖在粗俗和絕望的籠裡。“
這不就是當下此刻我們正在目睹或預感的事態嗎?(待續)
https://www.nobelprize.org/…/literat…/1993/morrison/lecture/
韻文駢文 在 每天為你讀一首詩 Facebook 的最佳貼文
【 臺北詩歌節Taipei Poetry Festival × 《每天為你讀一首詩》】
催眠十四行 ◎#曾琮琇
我喜歡書寫,尤其論文
喜歡文字在空白的Word檔開展幻化成繁星點點
自無至有從字到章由章成篇,我喜歡
條分縷析勝過無病的呻吟
我樂於論文書寫在每個末日隔天的清晨
喜愛那些關係詞將荒誕與現實接連:
然而,總的說來,不過,首先……
我亦愛好思索研究動機,步驟並研讀相關理論
我察考詩人的生平病痛愛悔詩觀交遊
解剖詩的內在結構音韻效果意象生成
血肉之外,賦予它們新的生命新的看法
噢,我熱愛寫論文的寂寞勝過不寫論文的荒謬
同時熱愛我貧乏的人生──
除了論文,別無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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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曾琮琇,1981年生於新竹,畢業於清華大學中文系博士班,現任科技部人文社會科學研究中心博士後研究員。著有一本詩集《陌生地》,一本詩論《台灣當代遊戲詩論》,博士論文《漢語十四行詩研究》
(資料來源:http://poetryfestival.taipei/2016/content.php?id=69)
X臺北詩歌節活動資訊X
講座《青年詩學論壇》
時間:10/15(六)14:30
地點:紀州庵文學森林2F(臺北市同安街107號)
主持:楊佳嫻
與談者:第一場-歐美詩:印卡、宋子江
第二場-日本詩:陳允元、及川茜
第三場-中國現代詩:曾琮琇、林秀赫
http://poetryfestival.taipei/2016/content.php?id=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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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術設計:紙霧設計
攝影來源:李政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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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學騎士利文祺賞析
曾琮琇在2014年的博論為《漢語十四行詩研究》,學術之外,也在報章雜誌上發表一系列十四行之作。〈催眠十四行〉即是其一。詩的巧妙之處在於,詩人研究十四行詩的結構和內涵,並以「十四行詩」為體裁寫一首「研究十四行詩」的「十四行詩」。
然而,從美學角度,這首詩在本質上卻有些危險,因為它的結構和辛波絲卡的〈種種可能〉過於接近,即是以「我偏愛」或是「我喜歡」開頭排並。另外,曾琮琇的詩句:「我熱愛寫論文的寂寞勝過不寫論文的荒謬」也可看出辛波絲卡的影子:「我偏愛寫詩的荒謬/勝過不寫詩的荒謬」。
同樣的章法結構,在台灣也有周夢蝶的〈我選擇〉,以重複的「我選擇」為開頭駢賦成詩。不同於辛波絲卡和周夢蝶排比大量喜愛事物,曾琮琇聚焦於「學術研究」作為唯一主題。我們更要注意,詩題稱之為「催眠」的原因,詩本身也似乎刻意陳述「我」有多「熱愛」寫論文。然而我們都知,寫論文的辛苦和厭煩感,詩題的「催眠」似乎透露了「我」只是在「催眠」自我,假裝自己熱衷於寫論文。
因此,我們讀到了學者/詩人如何諷刺自況。
http://cendalirit.blogspot.com/2016/10/20161014.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