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端網絡觀察：被舉報的 #楊笠，中國的 #脫口秀 不能說男生壞話？】
近日，一個微博名叫「平權盟-南平」的網友以楊笠的脫口秀「#多次辱罵全體男性宣揚仇恨，#煽動群眾內部矛盾，#製造性別對立，#不利於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社會和諧發展」為由，向國家廣電總局進行舉報。
「過年回家的時候，我弟問我『姐，那麼多年，你怎麼不找個男朋友啊？』我說『那你為啥不上清華啊？是因為不喜歡嗎？』」
「一些時尚超模，不是因為她們品味好，而是因為她們身材好，就是足夠平。從你面前走過去，她都特別驕傲，好像在說『哼你看什麼看，你越喜歡什麼，老娘越不長什麼』。」
或許你沒聽上面這些金句，也沒聽說過楊笠，但她在綜藝節目《脫口秀大會》上一句「他那麼普通，卻那麼自信」一度紅遍整個中國互聯網，近日楊笠又一次因為她在脫口秀中對男性的諷刺被推上了微博熱搜榜。然後就有了上面楊笠被舉報的事件，但楊笠到底說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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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替女性行道」成了「財富密碼」？🤔
楊笠在12月25日騰訊視頻播出的《脫口秀反跨年》節目中比以往火藥味更濃。她說自己「看似犀利的言語中包含的是對男性滿滿的愛」，她想「討好男觀眾，沒討好卻討壞了」。緊接著她話鋒一轉「你們男的也太難討好了吧...我說你是個『垃圾』你肯定不樂意，但如果我說你是個好人，你也覺得我在侮辱你。現在我說你是個普通人，你也不高興。那你到底是什麼人，『見仁』見智的事情。」
當有人告訴她，她在「挑戰男人的底線」時，她反問「男人還有底線呢？」這些話戳到了部分網友的痛點，卻也讓很多人覺得大快人心，覺得她「殺瘋了」。於是雙方的罵戰拉開，直接把楊笠抬上了微博熱搜的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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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擊楊笠 的人認為，她的脫口秀是「對全體男性的冒犯和污名化」，是「一棒子把男性全部打死」「男人不被允許自我辯解，甚至不能說自己不喜歡她的脫口秀。因為你反駁，就是被說中了；但你要是不反駁，那就是默認了自己是她所說的那種人」。甚至還有人說「部分男人打女人殺女人，真的就是部分女人嘴賤的孽力回饋」
📌#支持楊笠 的網友則認為這是楊笠代表全體女性對「男權」的反叛，男性「不再佔有脫口秀中開女性玩笑的特權」。面對男性的不滿，有人覺得他們「反應過度」，這是「男性因自己內心的陰暗想法被戳穿而惱羞成怒」，反過來說「如果你沒做過這樣的事，自然不會感到冒犯」。
📌有人說「#楊笠的脫口秀是一場沉浸式互動表演，楊笠演出了20%，剩下的80%都讓跳腳的男人們演完了」。而在網絡上也不乏男性對楊笠脫口秀的維護，演員吳鎮宇就說「有人對號入座，就會把段子變成刀子往自己身上狂插，然後一身血地喊著被人傷害了」。
📌也有網友發起楊笠是否「#賺取性別紅利」的討論。有網友抨擊楊笠「竊取財富密碼」，認為她去年在脫口秀大會的表演「還沒有把炮火對著男性掃射」，而今年她卻靠著「標榜女權，貶低男性」在脫口秀大會上「混的風生水起」。更有人認為楊笠是在「恰爛錢，搞性別對立」和「用女權走創作捷徑，收割女權流量」。
📌但維護楊笠的網友認為，「你享受著男權統治下性別紅利時，怎麼不覺得自己是在佔性別紅利的便宜？」「譴責楊笠的人同時也在『收割厭女紅利，誰都不比誰高貴』」；更有人認為，楊笠作為一個「靠脫口秀恰飯的人，這種形式是非常典型的商業決策」。
📌一些網友覺得這算不上「恰性別紅利」，畢竟男性脫口秀藝人也經常以女性作梗，比如池子調侃王琳老師年齡大，自己「對著王琳老師打飛機」；《吐槽大會》呼蘭「暗示」蕭亞軒「阿姨我不想努力了」；吐槽女友愛看腦殘偶像劇的王勉。「怎麼反過來開男人的玩笑就是冒犯了？」
楊笠曾接受《GQ報道》採訪表示，她介意人們「財富密碼」的評價，她的目的只是講笑話。她說，「我寫的文稿也吐槽了女生（比如寫不出稿子敲編輯門，暗示潛規則的女生），但幾乎沒有女生罵她。因為女性習慣了，聽太多那種話了，而男性只看到吐槽男性的部分，他們就是聽這種話聽的少，我還沒有想到他們聽的這麼少。」
而除了對於性別的爭論，脫口秀本身也成為了網民關注的焦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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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脫口秀到底該怎麼玩？🤔
有網友坦言，不喜歡楊笠本次的脫口秀，因為「男人都是垃圾」，「男人還有底線啊？」這種口號式的梗不能「引發大家的思考」。有人像池子一樣，覺得楊笠的表演不算脫口秀。在他們看來脫口秀應該「盡量調侃具體的對象，而不是一個泛化的群體」，你只能調侃你的女朋友是「腦殘」，不能說「所有的女人都是腦殘」；應該「僅限於自嘲。比如白人不能調侃黑人，男人不能調侃女人，外國人不能調侃中國人。」不然就會讓人感覺到「冒犯」。
但是同時也有人相信，「單口喜劇的精神就在於『冒犯』」「好的脫口秀藝人就應該找到社會上的『雷點』並踩爆它」，而單口喜劇的「共識」之一就是「觀眾必須要做好被冒犯的準備」。同樣，作為知名脫口秀演員的黃西認為「脫口秀的優點之一就是給弱勢群體吐槽強勢群體的機會...以前喜劇裡拿殘疾人開涮，拿女性開涮，吐槽社會底層，都極少有人抗議這些三觀不正的段子...楊笠調侃社會上佔強勢的男性沒什麼大不了的」。
將男性「拉下神壇」的行為正是大部分女性為之搖旗吶喊的原因，她們認為「楊笠的脫口秀打破了男性在社會上的主導地位」「他們恐慌了，因為他們發現女性擁有同樣的諷刺男性的才能」「問題之所以變得尖銳，正是因為男性害怕失去利益而通過諷刺拉踩女性的方法維護男性的權利。」
端傳媒曾刊發評論《脱口秀女性的「說笑時刻」：矛盾還在，「冒犯」還會發生》（https://bit.ly/3pvYDJB）指：「在脱口秀的舞台上，幽默絕不是一種無關緊要的力量。單人喜劇的舞台給女性更大的自由，提供了一個展示危險、不敬甚至是刻薄情緒的安全地帶。而這些情緒在大多數『嚴肅』的話語形式中會被認為是不合適的或被禁止的。」
在轟轟烈烈的罵戰和營銷號的狂歡中，或許真正發人深省的卻是她沒上熱搜的另一段話。這段話中她描述了自己因為摘除子宮內膜息肉做宮腔鏡手術時遇到了一位主刀的男醫生，她覺得「那個感覺就是我第一次，沒有任何雜念，他就是為了救我，我已經不只是一個女人了，我就是一個人。就想活着，他也不想罵我，就想救我」。不再有什麼「男人」「女人」，而是兩個「人」的互動。她說在麻藥勁上來以前「我就聽到他（醫生）問了我一個問題：『你現在感覺怎麼樣？』我說：『我現在感覺很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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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夏天結束前的《脫口秀大會》，中國大陸湧現出了一批女性脫口秀表演者，包括雙胞胎 #顏怡顏悅、#李雪琴、楊笠、#趙曉卉、#NorahYang 等等，她們帶來了許多頗具女性視角的作品，這些「說笑時刻」也接連引起中國網絡間的討論，找到觀眾，也找到辱罵，我們曾刊出《脱口秀女性的「說笑時刻」：矛盾還在，「冒犯」還會發生》一文。如果你對她們的故事感興趣，可以點擊link瞭解更多：https://bit.ly/3pvYDJB
圖片來自微博截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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