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劇作為何能備受喜愛?因為你熱愛人群,堅信人會改變。德瑞曼,不論你多常在戲劇中強調這點,但人類是不會改變的!」漢普部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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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林圍牆倒榻前,東德政府培養無數秘密警察,監聽監視人民的一舉一動,壓制任何可能的反動思想。秘密警察衛斯勒負責監聽廣受歡迎的劇作家德瑞曼和他的演員女友克莉絲塔,衛斯勒在監聽的過程中,漸漸對兩人產生情感,甚至興起了保護的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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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 Florian Henckel von Donnersmarck 導演的《#竊聽風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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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衛斯勒為人冷靜,處事一絲不苟,然而,他在監聽德瑞曼和克莉絲塔的過程中,感受到克莉絲塔內心無法拋下的自卑、無奈與哀傷,感受到德瑞曼對於國家體制的憤慨與渴望發聲爭取公義的理想。衛斯勒越是熟悉德瑞曼與克莉絲塔的人與事,也就越投入、越對兩人處境感同身受。#衛斯勒的心境大概就像追看戲劇的狂熱影迷,為著螢幕上的惡人而飆罵,或是為著主角們無疾而終的戀情而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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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聽)戲到著迷且無可自拔,最終被戲劇所感動,成為戲劇裡呈現的理想人性該有的高貴模樣。《竊聽風暴》像是一部獻給戲劇與影迷的情書,訴說了戲劇的影響力,也訴說了黑暗時刻,人性可能的救贖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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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妳不需要他(漢普部長),請留在這,不要去找他。」德瑞曼
「能不去嗎?我不需要靠他嗎?我不需要靠這整個體制嗎?那你呢?你也不需要嗎?還是只比我少一點?#你的做法不也像陪他們上床?那又是為了什麼?就算你再有才華或理念,他們還是可以毀了你。因為只有他們才能決定我們演什麼、由誰來演、由誰負責導戲。你不會想落得跟雅斯卡一樣的下場,我也不想,這就是我為何得要赴約的原因。」克莉絲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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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扼殺一個人的聲音:要不拉攏對方,成為共同利益者(剝削他人以爭取高位),要不邊緣化反抗者,截斷任何的資源與發聲管道,耐心等待反抗者的熱情逐漸消失。《竊聽風暴》說最恐怖的刑罰,不是死刑,而是利用權力之便,無聲無息地消磨掉一個人的生存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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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曾經是令人聞風喪膽的秘密警察,卻在一次行動中,展現出高貴的情操、妥協多年的劇作家,不顧危險向西德發聲,訴說東德的困境,然而勇敢的舉動,卻換來一場悲劇,這樣的代價是值得或不值得?演員面臨愛情與麵包無法兼顧的兩難時,該如何抉擇?沒有了舞台的演員,還能找到生存的價值與意義嗎?《竊聽風暴》翻玩著:高貴與恐怖、希望與死亡、愛情與背叛、國家與個人的選擇題,在噤聲與思想審查的年代,每一個選擇都要付出極大的代價。看著《竊聽風暴》,很難不想起台灣解嚴前的日子,也很難不對真假新聞全部混在一起的現下困境感到惆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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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竊聽風暴》片中,德瑞曼的導演好友雅斯卡因為批評國家而被列入黑名單,雅斯卡輕生前送德瑞曼「#獻給好人的奏鳴曲」琴譜。雅斯卡自殺後,德瑞曼演奏這首曲子紀念朋友。監聽德瑞曼的衛斯勒在聽到這首曲子時,不禁感動落淚,這是衛斯勒第一次展現情感,訴說藝術的力量,解放衛斯勒內心的柔軟面(#情感注入了工作讓監聽不再只是一份工作而是參與監聽者生命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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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後,柏林圍牆倒塌,德瑞曼獲知自己的住處曾被長期監聽,他在家中說了許多反對國家的言論,為何從來沒被秘密警察逮捕與定罪?德瑞曼在調閱東德時代的秘密檔案後,明白監聽他的秘密警察「HGW XX/7」一直暗中保護自己。德瑞曼在得知 HGW XX/7 的真實身份後,沒有親自跟對方道謝,而是寫了一本名為《獻給好人的奏鳴曲》的書,紀念自己的好友與克莉絲塔,同時感謝這位無名的守護者的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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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竊聽風暴》令人想起《辛德勒的名單》(黑暗年代的人性光輝),但《竊聽風暴》沒那麼激情,也沒那麼史詩,它在幾個簡單的角色人物中,提煉出了愛與情感,並訴說:#一份微小的力量其實是可以造成一點點的漣漪與一點點的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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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看幾次《竊聽風暴》,結局總會逼出我的淚水,為著「這本小說,謹獻給 HGW XX/7,致上最深的感謝」這幾個字,也為著影片的最後兩句台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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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包起來送人嗎?」書店店員
「不用了,#這是給我的。」衛斯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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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人走過了黑暗的時代,他們都不完美,都犯過錯,但最終他們都選擇正視(記憶)錯誤,並付諸行動來對抗錯誤(無論是暗中幫助受害者或是透過書寫表達感激並記錄一個時代的悲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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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竊聽風暴》的演員出色,尤其喜歡飾演衛斯勒的 #Ulrich_Mühe ,他的冷靜、寂寞、寡言、懊悔、疼惜...每一個情感面向都處理得細膩動人,可惜 Ulrich Mühe 在《竊聽風暴》推出隔年,即因胃癌過世。
風暴舞結局 在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除非你自殺,否則沒有任何痛苦足以毀掉你,一切都是過程】
這幾天和讀者在限動對話,從吳亦凡事件延伸一個問題:
女人如果被暗示要上床才能上位,否則事業無望,面對權勢威嚇,她到底有沒有選擇權?以及一個女人在名利面前迷失、做出她不喜歡的事情,算不算自主?
讀者各種理論大噴發,丟給我多角度觀點,而我也慢慢彙整出我自己的完整邏輯,在一波波頭腦風暴中回顧往事。
我來說說我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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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讀張愛玲、亦舒、珍奧斯汀到西蒙波娃,她們經常透過作品描繪「金錢等於權力,權力等於性剝削」。
例如《第一爐香》的葛薇龍,因為受制父權社會的規則,最後不得不成為交際花、權貴們的玩物;再到亦舒《喜寶》,講述女主角滿足物欲背後的心靈空虛,以及在情感中無法握有選擇權的悲哀。
更別說 18 世紀的珍奧斯汀,女人根本是婚姻市場的選物,充滿長輩們的盤算與門戶較量。
這造成很多作者喜歡透過這些經典文學,警惕女人必須要財務獨立,有自己的房間,否則就是任人宰割。
我也是,事實上直到現在,我這個立場仍舊站穩不變。
可是回到現代社會,時代氛圍到底和張愛玲身處的時空不同。
今天那些夢想或不小心成為喜寶跟葛薇龍的女孩,雖然很可能會面臨到被權勢者玩弄情感的結局,但是她們還是能重返職場、擁有工作賺錢的能力,她們並不會像葛薇龍和喜寶一樣逃出無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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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愛玲和珍奧斯汀,寫的是她們那個時代的悲哀,因為女人真的沒得選啊,出去找工作也找不到的那種。
現在不見得如此。
就算事後發現被欺騙感情跟身體,女人仍然擁有東山再起的機會,甚至,我們可以將這個歷練視為一種覺醒,明白有些男人行走江湖就是會靠著他們的才華、金錢、能力去讓女人跪舔。
相對女人也是,有些男人同樣喜歡女人漂亮、有才華、能力好,什麼都要好棒棒,以上性別是可以置換的。
可以確定地是,不管怎樣,一段關係,你必須拉長時間觀察,除了確保自己不會那些濫用權力的人欺騙,你也有更多時間去瞭解這個人的本質和你是否相似、善不善良。
你必須考慮你在感情中到底「需要」什麼,對,我說的是需要,在於我發現很多人的「想要」並不符合他的「需要」。
例如,一個男人明明很自我、大男人主義,卻要求另一半不只要有主見,還要她溫柔婉約,但撒嬌又不能像女孩,還要求要一個「平等」關係。
但他卻沒思考,個性毛這麼多,他心目中的「理想關係」到底實不實際?另一半勢必要配合他比較多。他要的平等,真的能完整實踐嗎?
你要辨識你的需要,找一個和適合你的性格、能夠供需互惠的人在一起,當然,以上前提都是要建立在雙方相愛。
對一個人知根知底,需要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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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正題,自 me too 運動以降,社會氛圍慢慢改變,尤其在台灣,我認為台灣比起日本、韓國的平權意識都開闊很多。
女人永遠都有選擇權。
是啊,我們難免會在挖掘自己的途中真心錯付,身體吃虧,心靈受創,但今天妳不管做了什麼「事後回想起感到錯誤跟難受」的決定,這永遠不會毀掉妳的一生。
我的母親單親撫養我 31 年,從幫父親扛下負債到成為女老闆,期間沒有依靠過任何一個男人。
幾十年前,一個女人帶著小孩在外打拚,辛苦程度絕對讓人意想不到,但我母親做到了,而這讓我明白:
女人真的做得到,在於我們願不願意放下千百年來的惰性,勇敢探索、自我超越罷了。
再來,幾年前,我被欺騙成為小三,被對方高貴的職業頭銜跟外表所惑,最後發現被騙,我心甘情願等他處理正宮問題,換來自是一頓心酸羞辱。
我常常在想,我那時候狀態是「自主」嗎?
現在我的結論是,那是自主沒錯,但不是「真正的自主」,因為我喜歡他,不過是他符合社會定義的高富帥,我是被各種「政治正確的條件」所蒙蔽,被從小到大被偶像劇影響,被社會資本主義的價值影響。
我以為那些大家追逐的條件,就是「我要的」。
我卻沒有思考過他適合我嗎?他愛我嗎?不要說這些無法觀察,不,這些真的可以感受得到。
可是,我必須經歷這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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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經歷過,透徹反省過,我才知道我是誰。
「真正的自主」,就是你深刻瞭解你的本質適合什麼、不適合什麼,釐清個人與社會的分野,最終做出最「讓你開心」,以及不欺騙他人跟自己的選擇。
自主,必須建立於你的開心及對外界的尊重,辨識你的同道中人,畢竟當你舒展自己,絕對會有人受到干擾、看不順眼、指指點點。
那就回到孔子一句話,道不同,不相為謀,你就去找彼此坦承、真心理解你行為的人交朋友、建立親密關係。
我覺得這個非常重要,坦白說,我現在身邊就是有這麼一群朋友。
數量很少,但他們知道我是誰,一路看著我的蛻變、持續反叛、事後反省,他們支持這個我,欣賞這個我,和我和平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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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夢》有一段我很喜歡,是賈寶玉跟晴雯的對話,晴雯心情很不好,賈寶玉買扇子給她撕,晴雯說扇子是拿來搧的,沒有人拿來撕。
賈寶玉說,有人喜歡用搧的,有人喜歡用撕的,但是不管什麼方式,「只要你是開心的,那就是對的方式。」
賈寶玉是人間清醒,這是我心目中的自主。
回到家庭主婦或職業婦女,回到情婦包養,回到談一段感情,回到想要找有錢人又要找真愛的那群女人,回到妳們的選擇本身了。
妳痛苦嗎,妳開心嗎,如果妳情緒這麼糾結,而且這份糾結並不包含心甘情願,那麼這真的是自主嗎?在於妳很不開心啊。
不開心,代表內心一定有衝突跟矛盾在其中,那麼這時候,妳不能去欺騙這是自主。
妳要撥開迷霧,分析妳為什麼不開心,是因為大家都這麼做,你才跟著這麼做?還是這是你追逐某種自我實現時必須取捨的代價?
前者跟後者是不一樣的,前者是打從「本心」你就抵觸了;後者,則是練習承擔你的個性與行為形成的後果。
如果是我,前者我是完全不會隱忍;但是後者我會忍,我會修,因為後者,我視其為負責。
向下扎根到靈魂最深處,不要再逃避了,深入剖析它,很痛苦,很想死,但妳一定會知道答案,端看妳願不願意為妳自己勇敢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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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遇到一個遭受主管性侵的女孩,被性侵後,她催眠自己跟主管是有愛的,但那個主管已婚。
有沒有很熟悉這種騙術,社會新聞一大堆。
女生告訴我,她覺得人生盡毀,走出傷痛花了 8 年這麼長,「但我面對過去,原諒自己,因為犯錯的是他,不是我。」
後來,她直接轉職換新工作,目前嫁到以色列,婚姻幸福,我覺得她好酷好勇敢,好險,她有活下來。
她對我說:「我希望奶媽能夠有機會告訴讀者,我們永遠都有選擇權,但途中發生不對勁時,不要勉強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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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色列女孩的故事給我很大的鼓舞。
不要強迫自己喜歡,還以為是自主,因為妳不快樂,連「痛並快樂著」的成份都沒有,剩下的只有痛跟羞辱,那麼對我來說,它只是自我安慰,不是真自主。
但沒關係,都是過程,拋開框架,寬恕曾經的荒唐、別人的錯誤,你還是會柳暗花明的。
容我回到賈寶玉的扇子理論。
扇子,照理說是拿來搧風,但有人撕它很爽,不覺得曹雪芹在這段就是一個譬喻嗎?
限動裡,我透露自己嘗試過多人運動,這個體驗我實在不喜歡,在於那時候我的身心狀況極度崩盤,但我發現有人真心樂在其中,還帶著伴侶一起加入,這是他們解壓與找新鮮感的一種方式。
聽完後,我覺得很棒啊,而也是經過這一遭,我更確定我是一個性愛合一的人,無法性愛分離。
有段時間會回想,我到底在衝啥小?
但現在我清楚,這都是我歷劫過後的寶藏,哪怕過程瀕臨自我毀滅,但我出來了,正是如此,我真切明白我是誰,我想要什麼,我需要什麼。
也許未來某些想法,我還是會隨著社會氛圍前進改變,但人格基底已經確立了。
天啊我整個不斷離題,總之我要講的是,多人運動在傳統價值裡很「毀三觀」,可如若不欺騙自己,不欺騙別人,一群喜歡多人運動的聚在一起多人運動,不是很好嗎?
關鍵是,你要開心,還有尊重別人。
人生苦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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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這篇文章有好多東西都還沒講完,但字數有限,有機會再說,等我未來出書和大家分享,不過目前都還在各方洽談中。
以及,九月我會去讀師大國文系在職專班,默默考上一陣子了,希望能帶給大家更多東西。
嗯,忽然感到這篇文章毫無章法,常常一扯就太遠,需要一個專業編輯拯救幫我拉回來~!😅
風暴舞結局 在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其實,這次華航疫情風暴影響的範圍遠比之前幾次危機嚴重,但我觀察到國人的警覺心卻明顯小於前幾次危機,是高強度防疫生活造成的彈性疲乏?還是先前戰無不勝的防疫成果,讓大家信心爆棚,直覺認為這次一樣可以安然度過?
統計一下影響範圍較大的案例:
1. 案1091 印尼籍機師:台清真寺活動約 400人。
2. 案 1112 活力阿公:接觸者 190 人,另有多處活動足跡。(跟華航無關)
3. 案 1113 國小學生: 接觸者 198 人,全校停課。
4. 案 1120 重症防疫旅館員工:全館淨空、撤離,412 人集中檢疫,並有上下班大眾交通工具足跡。
5. 案 1127 和 1128 防疫旅館員工:多處活動足跡。
以上五項總和直接接觸者就破千人,活動足跡的範圍更是寬廣,不管直接、間接影響的人數和範圍,都是疫情以來單一危機中最多和最廣的事件,難道不值得我們高度警惕?
狼來了多次,造成彈性疲乏;防疫連戰皆捷,導致憂患意識不足,兩者都是正常人性表現。然而,這次的世紀疫情就是這麼殘酷,只要稍有鬆懈,結局就是全盤皆輸。
印度疫情大爆發、醫療崩壞、屍體多到來不及處理;日本再度實施緊急事態宣言;鄰近的香港、越南、新加坡紛紛傳出社區型本土疫情,若我們再不拿出跟去年一樣的防疫抗戰決心,繼續安於歌舞昇平的生活,最後會不會剛好印證「生於憂患,死於安樂」這句成語和鐵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