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的背影
我的父親出自高雄的農村。
大學畢業後,為了養家做過很多工作。
後來最主要的工作從事養殖漁業相關產業
我有幾個患者的家長是在湖內、茄萣養魚的,經常有話題可以聊。
雖然我沒有父業可以繼承,但父親努力工作的身影,對我影響是很深遠的。他很強悍,可是幾乎沒有打過我(在那個年代的父親,這是少見的)。
他的缺點當然很多(還好他不會看到這篇XDD)
但對我的正面影響是巨大的。
我也期許我也可以做孩子的榜樣。至少他長大後想到父親,是個正面的形象。
我想,我們為人父母者。最重要的就是給孩子好的「背影」吧
(為什麼我會想起朱自清的背影呢?)
這張照片,是三十多年前跟爸爸去澎湖義診的時候照的。
最近一位負責哈佛大學醫學院入學面試委員十多年的的教授告訴我,哈佛大學醫學院Harvard Medical School 每年收到全球大約八千分申請書,初步篩到八百人之後,進行面試,最後錄取一百五十人入學就讀。這位教授負責面試這關,要把八百人篩到最後一輪一百五十人。我很驚訝的聽到這位教授和她的委員會的成員們,認為面試的目的,是要找出那些人來唸這裡會快樂、適合當醫師並且可以熱愛他們的工作,我想,也許成績、論文數目、過去在校表現多優秀,在這八百人當中已經差異不大了。
跟台灣的學生一樣,很多哈佛申請人會在申請書中寫上一些到偏鄉、開發中國家的服務經驗。只是美國還沒有聽到厲害到像台灣,還有專門的公司(營利的,且不只一家),可以提供志工旅遊服務,讓學生家長付錢,利用暑假送小孩到開發中國家服務,增加履歷。哈佛大學的教授說他們看的是consistency,意思是說,要看看這些人是否真的始終如一、持續地在做些工作。教授說,如果一個學生真的很關心弱勢,他不會忽然到了要申請學校才開始。哈佛大學委員們曾經用consistency這個條件,抓出一份作假的申請書:某個學生寫道他去牙買加的soup kitchen (免費供餐給街友的服務)服務了十二天,細心的教授去查了之後,發現這個人是跟家人去牙買加度假十二天,其中花了兩天去soup kitchen當志工,拍照留念。為什麼口試委員可以抓出來這個作假? 因為從這個學生前面的紀錄,看不出來他會有興趣和熱情去做的事情。
每當放榜季節,就會有許多網路文章報導某同學考上或申請上醫學系,有時候這些報導會講這些學生立志習醫的是因為小時候家中有人經歷疾病之苦。這跟我父親立志習醫的故事很像,他在1945年左右,因為美軍轟炸台北,我的祖父帶祖母、七個小孩舉家到大屯山腳躲避空襲數月,我的祖父染上感染症(不知道是瘧疾、或是腦炎)過世,兩歲就喪父的父親,從小立志要當醫師救人。第一年考上中山牙醫,讀了一年後,利用生物實驗課翹出來重考,實驗課的助教跟同學說他考不上的,後來重考上了北醫牙醫,當了第四屆學生,據說當時台幣十萬元捐給學校,可以從牙醫系轉藥學系,再加碼可以轉醫學系。家裡沒錢,所以父親沒有轉系圓醫師夢,就這樣繼續唸完牙醫系,之後到彰化基督教醫院做住院醫師,然後在台北開業。
開業以後,父親沒有改變初衷,他跟馬偕醫院從1980年代開始利用每年暑假期間到澎湖的離島義診,連續去了十年後,馬偕因為換了院長停辦,他用個人的力量自己去,前前後後總共持續了三十年。不跟大醫院去後,義診需要自備器具,他去高雄拆船公司購買輪船上拆卸下來的壓縮機,自己裝上木板和輪子。有幾個小時候依稀記得的畫面是,父親帶著一家人到離島義診,我負責拖著父親自製的壓縮機,在前往將軍島的小船上,一面暈船嘔吐。
很多參與過義診服務的醫師會質疑義診的成效,因為看一次、給一次藥就可以治療好的疾病真的很少。但牙醫的義診不一樣,例如拔牙是一次就好。我爸爸還做了一件很特別的事情,他幫比較辛苦的病人免費裝假牙。他曾經幫服刑人、身心障礙的病人免費裝假牙,他需要在現場打模後,飛回來台北找技工做好假牙,之後再飛去澎湖一次,親自幫他們裝上,這種免費服務做了很多年之後,因為擔心這樣做會影響當地牙醫師的生意,才停止。
照出這張三十多年前的照片,是因為最近爸爸帶著孫子們去澎湖旅遊,重溫過去三十年爺爺走過的足跡。(我們家還在美國所以這次沒跟上,但下次是一定要的)。我認為那是孫子輩們非常好的教育。這讓我想到我在南非的牧師有一次講道問的:你給你的孩子們什麼畫面? (甚麼樣的身影?) 南非許多人在家中有酒窖,酗酒的問題也嚴重,牧師在台上演出醉酒的爸爸,問:這就是你想要給孩子們的畫面嗎? 其實牧師在講的是impartation (有點難翻譯的字),老師傳遞知識給學生叫做impart知識,前提是老師要先有知識,那麼父母親impart character (品格)呢? 做父母的要先問自己有什麼可以好的生命性情可以impart。
離開臨床太久,我已經沒有辦法給自己的小孩診治病人的畫面和身影,也許小孩長大後記得爸爸的身影是滑手機、對著筆電打報告、讀paper,或是偶而去演講。 但是我還是需要勉勵自己,把從我爸的身影那得到的impartation(希望有):
第一、 始終如一、持續 (consistency)
第二、 關心比自己更辛苦的人 (莫忘世上苦人多)
第三、 當個傻子 (有時候)
這幾件事情傳遞給下一代。
(遲來的)父親節快樂,謝謝爸爸。I am so proud of you, dadd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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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備面試過程中參考了很多版上的心得文,所以來回饋一下題目以及準備心得啦~
<面試場次> 4/25 下午場
<面試成績> 正取4
今年醫牙只有馬偕採社會,當天面試人數極多,上午場實到22人(預定24人),下午場實
到59人(預定68人),比起往年報到率高出不少,馬偕甚至有公告提醒下午場面試者最晚
可能會面到晚上10:00。
面試形式一如往常為MMI,不過今年突破天際來到了12關,一關7分鐘,1分鐘換關,面試
總長約一小時半。據教授的說法是希望能夠一梯面12個人,可以加快速度(不過還是拖到
了晚上9:30 )。
面試場地在多功能活動中心,上午有2梯,下午5梯,一梯12人,報到後要自己現場抽籤決
定待會面試的梯次,並須把手機或電子產品交給家人或馬偕那邊保管。我很不幸地抽到了
最後一梯,從中午等到晚上7:45才面試到,回到家已經11:00了(慘)。
報到後會集中到二樓的教室等待,系主任會先介紹面試流程,等待過程中有很多零食可以
吃,學長姊也會跟大家聊天,不用擔心會無聊,聊天也有助於消除緊張感,我就這樣聊了
6個小時,面試時整個人鬆到爆XD
時間到了就會被帶到1樓的面試空間。
<面試題目>
1.你去抽血檢查,結果被研究人員擅自拿去做實驗,結果對研究大有幫助,之後才請你補
簽同意書,你的看法?
追問:如果研究人員好不容易找到只有你這個符合實驗的對象,那你的看法?
追問:如果這樣可以加速疫苗研究,拯救那些每個月大量新增的新冠肺炎患者?
這題考的是醫學研究倫理,是否足夠尊重病人的自主選擇,近年來醫界愈來愈重視病人自
主權,去年也修了病主法,只要回答有守住倫理底線,應該就過關。教授最後有強調無論
如何絕對不能未經病人同意直接拿病人的血液等檢體去做實驗。
2.說說和你的家人最大的一次衝突,以及你怎麼解決的?
基本題,展現自己的溝通跟同理能力。
3.你被醫院派到國外的偏遠地區服務,當地資訊落後,沒有網路,你要怎麼跟家長還有小
孩溝通?
追問:你說要哄小孩,那怎麼哄你可以示範一下嗎?
這關是黑臉關,男教授作在旋轉椅上翹著腿,怎麼回答都不太理人,就專心的回答自己的
想法就好,展現出溝通能力,可以針對家長以及小孩兩個對象去做差異性的溝通方式。
4.說說你學習過程中最大的挫折?
基本題,重點要講怎麼從中爬起來,學習到什麼,未來遇到類似問題要怎麼解決,展現你
的抗壓性與問題解決能力。(比起念書念不好,講團隊活動經驗會更有趣)
5.個人備審關(一個和藹的女教授)
教授會看著備審問問題,我有被問從醫動機,後面就很快樂的聊我的個人經歷XD
6.你是藥廠的老闆,開發出了治療新冠肺炎的藥物,非常有效但是十分昂貴,許多經濟不
佳的國家人民無法負擔,你會怎麼辦?
兩難題。考你如何在行善跟金錢間衡量,我的回答是量力而為,我有提到企業該負起的社
會企業責任,但不能一味地去捐贈藥物,仍然要考量公司的營運狀況,畢竟員工的生計也
很重要。
教授最後笑笑說這題他也沒有答案,只是想聽聽大家的想法。
7.休息關(不計分)
一個教授會坐在裡面跟你聊天,根本沒有休息的感覺XD,我有被問到服務學習經驗,從醫
動機,不過最後教授很快樂地說歡迎來馬偕(後來我問其他人,他們說他也有被歡迎XD)
他還提到他是小兒科醫師。
關於不計分這件事我有問學長姊,應該是真的啦,不過還是要注意自己的形象跟專業度。
8.休息關(不計分)
我是最後一梯只有11人,所以這梯少一關休息關。
9.你的爺爺去完醫院之後,死於急性心肌梗塞,而你的父親三十年來菸不離身,但他覺得
自己還能正常吃喝,身體沒問題,你要怎麼說服他去健康檢查?
追問:你覺得還有什麼原因造成你父親不願意去醫院?
追問:那你平常都會用什麼樣的方式去說服你的家人?
這題展現你跟家人的溝通能力,我回答父親可能是因為爺爺去世的關係對醫院產生陰影。
追問的部分我回答可能是爸媽長輩有愛面子的問題,覺得去醫院是種示弱的表現,之後再
用我說服我家人的例子去做補充,再提出說服人的方式因對象而異,沒有絕對成功的說服
方法。
10.(演戲題)你是一位剛到美國的留學生,你在當地超市結帳時,店員認為「中國肺炎
」是亞洲來的,不讓亞洲面孔進去超市,你要怎麼跟他溝通?
反映:他說他爸爸因為疫情去世,都是你們害的!
反映:那你覺得川普總統對於疫情的反應是好的嗎?
這關我覺得很難,我沒有答很好。一個人演店員,一個人在旁邊看(評分),用你的同理
心想辦法安慰他吧XD,記得現在是第一人稱,不要用客觀第三人的口吻去回答。
11.你對這次疫情政府限制醫療人員出國並給予補償有什麼看法?
追問:那你覺得政府還可以怎麼做才能讓大眾及醫療人員滿意?
時事題,應該大家都會準備,記得要講得客觀一點,畢竟牽扯到了醫護人員的利益,難保
教授本身沒有立場,我先講述背景還有醫生朋友的經驗,再回答法源根據跟比例原則的問
題,教授有稱讚分析的很全面。
12.因應疫情,醫院決定讓大四的你們直接進入醫院服務,你會怎麼辦?
追問:你很多臨床知識都不懂,如果學長姐都很忙,結果你去找他們時他們很不耐煩,你
會?
追問:你們要做報告,但有一個組員居家隔離,所以工作都丟給你,你要怎麼辦?
時事題,歐美有些醫院因應疫情都有實施這個策略,我覺得在考面對突發狀況能不能仍然
秉持著醫師救人的心,以及考時間上的管理與學習能力。我先說明實習階段臨床知識上的
不足,有提到clerk被當作路障的情況(教授笑得很開心)。再去提醫師需要終身學習的
能力,一定會遇到很多不懂的問題,能夠虛心求知是很重要的特質,再舉了之前實習時,
我有問題但上級沒空理我的經驗。最後一題追問我還沒答到,時間就到了。
<面試感想>
馬偕醫教授有說他們不吃面試補習班那套,請不要把太制式的那面拿出來(像是:關於這
個問題,我想要從三個面向來分析),這樣的回答或許會讓教授覺得太冷冰冰。
馬偕喜歡能跟他們互相多溝通的學生(人文精神與關懷?),不是說不能理性分析問題,
只是教授會想聽到更多有溫度的個人想法,其實教授人都很nice,我面試到最後覺得很像
在跟教授聊天,不知不覺7分鐘就過了。馬偕教授當天面了整整超過12小時,記得要用微
笑去感染他們,不過不知道是不是最後一梯快下班的關係,教授們蠻快樂的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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