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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 專題||
華堅．馮力士憑《Joker》橫掃各大影展，並收獲奧斯卡最佳男角。說起來，電影不像話劇，很少角色能重複獲獎。兩獲奧斯卡的角色，影史上就兩個，一個是老教父維托．科里奧尼，另一個就是 Joker。一個漫改角色究竟有何魅力，能與教父爭輝？我們由他的文學淵源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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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有件事先要釐清。小丑不是Joker。小丑的英文是Clown，指紅唇白臉、以逗樂他人為業的表演者。Joker這個詞語比Clown年輕很多。很多人會以為 Joker 跟Lawyer、Singer一樣，就是Joke融合後綴「-er」的產物，但事實卻非如此。Joker是啤牌中的53及54張牌，本為無意義的替換牌。直至啤牌遊戲Jucker將此牌納入遊戲當中，人們以Jucker稱呼此牌，再變音為Joker。後來啤牌商為Joker配插畫時，也許考慮到啤牌中有王族，於是為Joker配上宮廷弄臣的插畫。不過後來倒沒什麼人知道何謂宮廷弄臣，就把他錯認為近親Clown。於是我們對Joker的想像，翻攪著上述各個詞語的意涵。Joker特立獨行，一如他在啤牌中，不在數字順列，亦不在四花式中；Joker有睿智，一如宮廷弄臣，洞悉世情荒謬，並加以嘲弄；當然，還有Clown令人頭皮發麻的妝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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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臣在中西方文學作品都有相當重要的地位，中國的，當然是指《滑稽列傳》以降一眾以幽默進諫的忠賢；西方的，最深入民心的莫過於莎士比亞宮廷劇中的愚者。然而，在文學上，弄臣的被害人身份，比加害人身份更突出。在愛倫坡的1846年的短篇小說《一桶白葡萄酒》中，敘述者在一場派對後，將醉酒的貴族伙伴福吐納托引進一座石墓裡禁閉活埋，被害人當時正身穿弄臣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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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ker令人驚畏的形象更似是源於Clown，有人追溯至1892年的歌劇《Pagliacci》。故事主角Canio亦是一名小丑，在得悉妻子出軌後，在演出中殺了同台的妻子，被認為是殺人小丑的原型。當中最最經典的一幕，是Canio得知真相後，仍得穿彩衣、塗白粉，上台表演，於是以咏嘆調《Vesti La Giubba》抒發心中悲憤。作為歌劇名曲，翻唱《Vesti La Giubba》的人不少，一個是巴伐洛提，一個是Queen。Queen借用了這首歌高潮的旋律，作為《It’s a Hard Life》的首句，而華堅．馮力士的Joker，在戲中徹底脫變以後，步出公寓，電影響起的正是Queen《It’s a Hard Life》的這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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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Joker原型，還不得不提雨果，皆因Joker的漫畫形象，正是脫胎自雨果小說《笑面人》的改編電影。小說於1869年出版，故事講述主角溫普賴恩本為貴族之子，年幼時因宮廷鬥爭被賣到宮外，更被人口販子割開嘴的兩側，成為臉上永遠掛著詭笑的笑臉人。1928年被改編為愛情喜劇，但由於導演的美學風格，以及主角過於詭異的臉容，結果電影拍出來反而更像是驚慄片。Joker的創作者之一比爾．芬格，正是借鏡電影男主角的形象設計了小丑模樣。然而，Joker面詭笑之由來，本來並未繼承溫普賴恩。漫畫中，那是跌入化學廢料池導致的痙攣。直至2008年《蝙蝠俠——黑夜之神》才回歸到這道血腥詭異的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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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回來，溫普賴恩在故事的最後回復了貴族的身份，被冊封為科里奧尼侯爵，沒錯，是維托．科里奧尼的科里奧尼。三個世紀以前小說的情節，與小丑再度加冕的這一刻重疊了起來，分坐這曾經由教父科里奧尼獨享的王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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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丑與科里奧尼
《Jok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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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故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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