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記|西班牙-加泰隆尼亞|Beget
Beget是位在比利牛斯山旁,被群山環繞的的一座小山城,它是西班牙的歷史遺產,也是文化資產。不過由於前來的大眾交通不易,因此這裡不像其他著名山城那樣的人聲鼎沸,反倒是隨處都是一股悠閒氛圍。於是,趁著熱浪來襲,我們臨時決定往山上跑。星期天起了個大早,隨手抓了一些東西,早上八點左右出發。
Beget這地方在中世紀就有了,位於Llierca 河的源頭,大大小小的石屋圍繞 Beget 溪流和可追朔到10世紀的Sant Cristòfol de Beget教堂而建。據說很久以前此處居民最多曾超過1300名,但現在可能因為交通的問題,還有其他生活方式,目前登記的居民只有少少的兩位數。
由於Beget在深山裡,所以我們開在蜿蜒的山路裡,途中有段路一直上坡,放眼可望去一片美麗的綠色山谷,然後下坡。兩個小時後,我們抵達Beget。小山城外有兩三個停車場,我們停好車,順著階梯往下走,不到一分鐘,就能抵達小山城的中心點,也就是教堂旁。
放眼望去,Beget真的很小,再加上我們也不趕時間,於是就一條巷弄一條巷弄慢慢逛。這裡處處都是石屋,家家戶戶門外的花藝擺設就像是一場競賽,美不勝收。走在這裡,感覺得到它有股傳播與鼓勵保護低人口的鄉村遺產文化。正當我們心醉與這一片自然景觀時,竟不小心就走出了城。Beget真的好小啊。
看看距離吃午飯的時間還久,於是我們又往回走,到之前經過的河邊。我想,這裡夏天來避暑一定很棒,因為沒什麼遊客,溪流很乾淨,水位也很淺,還有一大片的樹林。我們先在一個小瀑布旁照相,然後看看天氣實在太好了,陽光把河邊景色都倒映在河上。於是我們拿出隨身攜帶的小毯子,躺下來,聽著水流聲,看著微風在樹梢間不停吹動,竟然就睡著了。
等再醒來,離我們用餐的預定時間還有十分鐘。呼,還好。
雖說這小山城是歷史遺產,但走在裡面竟然沒看到任何一間紀念品店,我連想買個磁鐵做紀念也找不到地方可買。這樣也好,美好的景色留在回憶裡就好了,少一分商業氣息,讓這裡變得更特別。
而餐廳也是,整座小山城就只有兩家餐廳營業,其中位在教堂旁邊的Can Jeroni是最享譽盛名的,從1916年起就開始提供道地的庇里牛斯山傳統菜餚,大部分的遊客也都慕名前來這裡用餐,所以一定要預定,不然很可能會撲空。
餐廳的價位算中等價位,我自己點了:
🍴 前菜 - 鵝肝醬沙拉佐蘋果:它很特別,先把鵝肝醬刨成絲狀,大片擺在沙拉上,而且只淋上一點點的醬料。一開始吃時會覺得似乎有點乾,但沒想到越吃越好吃,鵝肝醬與沙拉的不同香氣完美無缺搭配在一起。我偷偷瞄了其他桌的客人,大部分也都點這道沙拉,看來算是餐廳的招牌前菜之一。
🍴 主菜 - 鴨肉佐西洋梨。點菜時我看到菜單上寫著這是主廚推薦,想也沒想就點了這一道。它是一整隻的鴨腿肉,一旁的西洋梨調理到變成了紅酒的顏色。切一塊鴨肉入口,天啊,肉感好柔軟,說入口即化太誇張,但它完全沒有澀感,處理得很柔嫩,濃郁的肉品配上清爽的梨和胡蘿蔔,淋上搭配恰到好處的醬料,對我來說,簡直就是一道接近滿分的主菜。
🍦 甜品 - 加泰隆尼亞奶酪Mató佐薰衣草蜂蜜:Mató是加泰隆尼亞傳統的餐後甜點之一,是一種奶酪,會再淋上蜂蜜一起吃。因我沒吃過薰衣草蜂蜜,便點一份來品嚐看看。Mató的口感很好,薰衣草蜂蜜則是讓奶酪的香氣與一股淡淡的草味相結合,碰撞出一股讓人喜歡的口感火花。
☕️ 而飯後咖啡,就像是一場美食饗宴的句點,一定要來一杯黑咖啡,才能讓這場山城的美食饗宴做一個結尾。
飯後我們又回到了之前的河邊,鋪上毯子休息一下,然後再開車回家。
這樣的一天其實沒什麼特別,但我就是很喜歡沒有計畫的愜意感。
【資料分享】
⛰️ Beget位在西班牙-加泰隆尼亞-Gerona省-Camprodon縣群山裡,座標42°19′14″N 2°28′52″E
🍴餐廳推薦:Can Jeroni - https://www.canjeroni.net/(一定要先預定)
🏨 當地的小旅館:Hostal El Forn de Beget - http://www.elforndebeget.com/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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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也有2部Youtube影片,追蹤數超過1,790的網紅李基銘漢聲廣播電台-節目主持人-影音頻道,也在其Youtube影片中提到,本集主題:「上一堂很有事的印尼學:是隔壁的窮鄰居,還是東協的老大哥?」介紹 訪問作者: 何景榮 內容簡介: 說到印尼,你首先浮現腦海的是什麼? 東協?印傭、移工?沙嗲?峇里島? 或者是……一片空白? 印尼是世界第四大國,還是台中港的第一大進口國! 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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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同市長前往鳳山區鎮南街視察路平施工 持續加強路段工程品質
今天(3/15)下午,陪同陳其邁市長來到鳳山區鎮南街(自強二路~錦田路),視察市府路平施工團隊作業實況。鳳山區繼前已完成的五甲一路、國泰路二段機慢車道等路平施工,持續投入的鎮南街與錦田路,已有長達10年之久未曾進行刨鋪,且因鎮南街路寬較小,加以錦田路上還有早市,每到交通尖峰時刻,總讓用路人苦惱不已,為徹底解決路面不平整的長久困擾,工務局養工處投入工程經費約518萬元,在自強二路至錦田路,約一公里長路段進行路平工程,規劃週邊替代道路分散車流,並採取全斷面封閉分段施工方式進行,於各分段範圍完工養護後即刻開放通車,大幅縮減工期、提昇施工效率。
路平的關鍵,往往在於管溝蓋能否下地,此次工程已將路面90%人孔蓋下地(原有49處孔蓋,已有30處下地,餘下19處係因配合其他管線施作,或有密閉式氣壓問題暫不予下地),未來市府團隊希望爭取交通部提倡【微創工法】相關計畫,利用專案申請相關經費挹注於本市人孔蓋的科技偵測基礎設施建置;未來可以透過晶片設置於人孔蓋,廣泛運用AIoT及無線傳輸技術,搭配3D圖資的積累,大範圍且大規模地偵測並蒐集數據,作為智慧城市最為接地氣的一環—改善市民朋友每日「行」的環境、建置城市生活智慧且敏捷的快速回應效能,用以逐步改善民眾詬病的孔蓋不平問題。
很多市民朋友,對於用於路面的彩色鋪面有疑慮,擔心此類鋪面是否具備足夠的防滑度,市府的工務團隊比市民朋友更在意,所有塗料的抗滑係數(BPN)必定經過第三人最嚴格的測試,以確保標線的抗滑性能,避免汽、機車打滑造成的交通意外,就現地運用英式擺錘抗滑試驗儀所進行實測結果符合國家標準,甚至超越,也請市民朋友放心,同時籲請市民朋友暫時忍受不便,等待路平工程完成後的嶄新路面,定能還給民眾良好的交通環境。
此次施作的鎮南街與錦田路,係位於鳳山區南端,週邊校園林立,包含五甲國中、五甲國小、福誠國小及南成國小,不遠處還有瑞祥國小及瑞祥高中,不僅人口密集,更是學風鼎盛的文教區域,且位於縣市交界之處,不少市民朋友都盼望著路平政策的推動,能兼顧縣市區域平衡發展。我也向市民朋友報告,原縣區因幅員廣闊之故,市府投注的公共設施維護經費,往往因為未能高度集中,而使居於原縣區的市民朋友,感覺資源分配相對稀釋了不少。也因此,未來市府工務團隊會積極爭取中央經費補助,將更多資源投入於改善原縣區損壞路面,養工處也會落實路平精進標準作業程序,從用料到施工,皆嚴格遵循市府頒布的「瀝青混凝土刨鋪作業手冊」施工程序及標準外,所有的瀝青材料,從料廠的出料到現場的施工,均採全程錄影,並將現場監控情形,回傳至道路挖掘管理中心,由此三方錄影監控的交互把關,將能確保序,方能確保每一條路品質如一。非常感謝現場工作人員的辛勞,也謝謝許智傑立委服務處、鄭安秝議員、黃捷議員、陳慧文議員、林智鴻議員、張漢忠議員、南成里楊居財里長、龍成里黃連吉里長、天興里郭秉鑫里長及鎮南里楊三吉里長的到場關心,接續工務局養工處將於近期陸續辦理三誠路、曹公路、誠義路及國泰路二段等路段改善,落實陳其邁市長「路平更精進、市民更安心」的施政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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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疫情之後的貨機人生》 by 物流老司機
[零:前言]
近一年來,受到疫情的影響,航空客運幾近停擺。人流嘎然停止,四肢癱瘓,物流卻像顆不放棄的心臟,持續跳動朝四面八方輸液,替全世界的經濟保住一線生機。在油價走跌的加持之下,各家航空公司的貨運業務逆勢竄起,成為營收與獲利的重要支柱。全球30大航空公司裡,僅有四家業者有獲利,台灣的華航和長榮就佔了榜單上的兩個名額 ,貨運部門從深夜墊檔節目躍身成熱門八點檔,組員的生活也成為各界關注的焦點之一。
敝公司擁有18架747貨機,數量居全球之冠。這架經典的空中皇后,機艙胃納量大,也因為貨運的榮景,迎來遲暮之年的第二春。以下所提的貨機組員,皆是以747機隊飛行員為例。
貨機大部分是往美國飛的越洋長程航班,就算是偶爾穿插的區域短班,出發時間也多在半夜。組員晝伏夜出,活動範圍離不開貨機坪,也甚少進入旅客的視線。身處同一間公司,掛著同一個職稱,穿著同一件制服,客機組員也不見得了解貨機機隊的生態。
若要剖析貨機組員的生活,不外乎從這幾個關鍵字下手:[班表]、[外站]、[安克拉治],還有無可避免的[隔離]。組員背景天南地北,男女老少或有差異,但八九不離十,生活和話題都脫不了這幾個重心打轉。
[一:班表]
無論客貨機,無論長短程,每個月的一張班表,主宰了組員30天內的生活。生活兩個字筆畫不多,但鉅細靡遺,包山包海,充滿各種變數。
如果班表是一道料理,那麼熬夜和時差,就是長程機隊飛行員的主菜,無從替換,也往往是雙品招待。
同是吞著熬夜配時差,但客機和貨機組員吃的菜色不同,滋味更是南轅北轍。長程客機的派遣,多是單點來回,例如直飛紐約、法蘭克福、雪梨,在當地休息一到三天不等,然後飛回台北。貨機的派遣模式較為複雜,飛往美國內陸的停靠航點較多,天數也拉得較長。舉例來說,貨機組員出門派遣一趟的班表常常是這樣:從台北飛大阪,落地中停2小時,繼續從大阪飛安克拉治,在安克拉治休息40小時,飛去芝加哥中停2小時接著飛西雅圖,在西雅圖休息18小時,然後飛回台北。
離家飛個長班,以下例子是客貨機的差異,一目瞭然:
客機:台北-紐約-台北
貨機:台北-大阪-安克拉治-芝加哥-西雅圖-台北
疲勞很難量化,不同機隊之間的作息也無從比較,但貨機組員的班表較為複雜,航點也較多,起降比較頻繁,隨之而來的風險也較高。另外,貨機組員要面對的另一個挑戰,是在美國內陸各航點間的時差。以安克拉治為基準,西雅圖快了1小時,芝加哥快了3小時,紐約快了4小時。組員在多航段執勤後,在不同外站休息後,必然會面臨跨時區的副作用,就是日照時間與生理時鐘的紊亂。
[二:外站]
如何在外站調整作息,也算是組員工作的一部分。無論身處東西半球,在外站下班之後,得在或長或短的休息時間內,想方設法讓錯亂的生理時鐘重開機。如何實作,人人自有心得,各憑本事。文的武的方法不拘,只要在下一次上座時,在握住操縱桿之前,能夠撐起眼皮敲醒腦袋進入飛航模式,那就是好方法。
客機會停靠的外站,無非是觀光勝地,或是人聲鼎沸的都會區。疫情之前,組員在外站能抽空遊歷知名景點,跋山涉水尋幽訪勝,品嚐四方美食,體驗異地風情,這是辛勤工作之餘的福利,一點小小的犒賞。就算只是暫時離開旅館,在市區搭車或鄉間散步,讓風景流轉,也是種調劑與沈澱,好轉換心境迎接下一趟任務。
對貨機組員來說,常會頻繁飛往美國內陸各大貨運站。最具代表性的外站,就是安克拉治。無論搭配的是紐約、亞特蘭大、芝加哥或邁阿密,安克拉治都是必經的門戶。ANC三個字未曾缺席,按月換個日期烙印在班表上,有時候一個月還得造訪兩次三次。貨機組員的第二個家,就是安克拉治。
[三:安克拉治]
飛機航程越遠重量越大,飛行時耗油就越多。以747貨機為例,受限於最大起飛重,在油箱加滿的情況,可以飛到13小時左右,但只能裝進約七成滿的酬載(Payload,賺錢的貨物重量)。若要增加酬載,勢必要減少飛時,不能飛得太遠。簡言之,載得重就飛不遠,要飛遠就得減重。
因此位在阿拉斯加,離台灣約8個半小時的安克拉治,就是一個很好的中停點。安克拉治人口數和新店差不多,機場貨運量卻是全球排名第五大。Fedex和UPS是主場,華航、長榮、大韓、國泰都是常客,AN-124偶爾出沒,運氣好一點還能遇到全球最大運輸機AN-225。飛機從台北出發時可以裝滿酬載,在安克拉治落地補足油料後,接著往美國其他航點移動,例如6個小時外的紐約,7個小時外的邁阿密。除了位在美西的洛杉磯、舊金山、西雅圖,要飛往內陸或東岸的航點,飛機大多以安克拉治當作進出的中停點。
機坪內偶爾會出現三架自家貨機比鄰的景象,例如左邊的從大阪飛來要再戰芝加哥,中間的要先飛邁阿密再折返跑去西雅圖,右邊的打了一趟紐約來回終於要踏上歸途朝台北前進。此起彼落,你來我走,輪番上陣排隊卸甲,燒肝打拼都是為了把滿機腹的酬載平安送到目的地。
飛機地停加油,只消數十分鐘後即可再度升空,不曾聽過機器有過半句怨言,但人總得闔著眼伸直腿睡覺。飛機齊聚一堂有多熱鬧,就有為數不少的組員得在此落腳歇息,進出安克拉治皆然。至於能在旅館裡待多久,端看手機螢幕裡那一個小方塊,班表APP來決定。有時是三人派遣的底線,18個鐘的休時。有時則在房內欣賞了兩次晨曦晚霞,待了近48小時才往下一站前進。
人是動物,籠子關久了難免想伸展筋骨透透氣。由於造訪頻率高,留宿時間比其他外站來得長,若在安克拉治沒有些嗜好,時光肯定特別難消磨。除了日常的上街採買覓食,這裡地廣人稀,往深郊野外跑是再合理不過的。偶遇前輩分享安克拉治的外站生活,說道在這塊景緻優美的自然勝地,登山健行,騎馬滑雪,坐船看冰河,野溪釣鮭魚,戶外活動包羅萬象,聽者常心生嚮往。
但疫情爆發,世道丕變,一個四季都還沒輪完,這些軼聞趣事突然變得遙不可及,像是曾祖母的兒時照片一樣斑駁難辨。無論哪個外站,所有未曾探訪之勝地,未及體驗之樂趣,未能品嚐之珍饈,一夕之間都封印成旅遊書上的一行行墨漬和一幀幀相片插圖,只剩銅版紙的氣味飄著活著。
[四:隔離]
病毒橫空出世,是前所未見的兇猛對手。疫情初始,各國政府只能在節節敗退之際,盡快釐清病毒的底細。有的採取群體免疫想和病毒自然共存,有的端出各項封城管制的措施,期盼在經濟窒息之前能先把病毒悶死。效果不一,但大多數國家的醫療資源和經濟活動都受到病毒重擊。台灣在初期反應迅速,守下第一波攻勢,決戰邊境,把損害控制到最低程度。但若是每個執勤返台的飛行組員,入境後都要隔離14天,航空公司很快地就會面臨無人可調派的窘境。
幾經波折與轉彎之後,疾管署和航空業者協調出一套模式,在防疫和營運間取得平衡。
組員從公司勤務報到開始,全程配戴口罩,視客貨機需求著配護目鏡或隔離衣,抵達外站後專車接送,入住旅館期間不得外出,不與當地民眾接觸,僅透過外送或客房服務方式用餐,返台後自行駕車、專車接送返家,或是入住防疫旅館,不得搭乘大眾運輸。貨機組員三天內/客機組員五天內居家檢疫,不可外出或派飛。14天內自主健康管理,不出入人潮眾多景點或參加大型集會。
概念是這樣的,對疫情互信的國家之間有旅遊泡泡。組員在本站和外站之間,就是個執勤泡泡。若能落實各項防護措施,與疫區的生活圈隔絕,讓染疫的風險能被降到最低,那麼在三天/五天居家檢疫期間渡過之後,組員就能夠離開家門或檢疫旅館,回歸社區生活。
組員返台後手機沒有被追蹤定位,在外站時也沒有早晚點名確認是否擅自外出。這套模式從春季運行至今,除了公司各單位的後勤支援,仰仗的是客貨機無數班值勤組員的自律,以及對自身工作的責任感。大家有共同的目標,離開國門時保護自己,回到台灣保護我們的家。
海外各國動輒停班停課,關餐廳封城,確診數不斷攀升第二波第三波。 2020年的台灣,宛若世外桃源,馬照跑舞照跳,除了無法出國旅遊,沒什麼特別。為了保護家園不受侵擾,疾管署、各家業者、頻繁進出疫區的第一線組員,大家都在不同戰線和病毒長期對抗。與此相比,泰山與鴻毛之輕重,被關在外站旅館隔離,失去移動的自由,其實也不足掛齒。
[五:疫情之後的外站]
自此開始,組員的外站生活不再立體鮮明,只剩二維空間的兩點一線。機場一點、旅館一點,還有往返接駁的車程拉成一線。對貨機組員來講,就是從安克拉治繼續往外延伸的更多點和線
疫情嚴重的城市,例如紐約,也取消外站駐防,就改成從安克拉治派遣飛來回,但所需飛時較長,落地之後的休息時間也必須拉長。另外為了減少返台次數,貨機組員也會以安克拉治為出發點,派遣兩次內陸航班後再返台。
在旅館大廳偶遇時,問候語不外乎是:
「你是飛來還是回台北?」
「我接下來飛亞特蘭大,你從芝加哥回來嗎?」
「你還要在這裡待幾天?」
一個疫情後的班型如下:
台北-安克拉治(住)-芝加哥(住)-安克拉治(住)-紐約(中停)-安克拉治(住)-大阪(中停)-台北。
從台北派遣一趟,出門八天打了七腿,安克拉治住了三次。飛行里程足以繞地球一圈,但除了機場和旅館,哪裡也沒去,哪裡也去不了,哪裡也不該去。
疫情之後的外站,除了熬夜和時差,還多了COVID-19這個隱形魔王,得矇著眼和他打擂台。從外站落地開始,接過的每一份文件、摸的每一扇門把、送到房間的每一份餐點、頭靠的每一顆枕頭,不用酒精噴霧伺候都覺得心虛,深怕一次疏漏就讓健康和職業生涯同時劃上句點。若聽到遠方傳來隱約的咳嗽聲,隔著口罩都想收著鼻翼抿著嘴。
自此,所有的外站糊成一個大麵團,形狀全都是一個模子印的,味道全都是一只雜燴鍋煮的。外站就是一個七坪大的房間,一張得噴酒精消毒的床,一扇晨昏顛倒的窗,一具上班前會鈴鈴作響催命符的電話。組員們自力更生,自樂自得,每個人斜槓再斜槓,文組追劇閱讀,武組瑜伽健身,學習與自己相處,學習面對被迫離群索居的孤獨。
計時結束,服刑期滿,走出這扇門遲早得回頭。往下一站或下兩站移監的車程,反倒是令人期待的旅途,一趟小確幸。
腳下踩的是安克拉治夾著樹葉的積雪,不是帶著污漬的陳年地毯。屁股坐的是芝加哥霓虹燈光加長禮車,不是硬邦邦的旋轉辦公椅。眼睛看的是高速公路旁的西雅圖楓紅,不是了無生趣的旅館停車場。耳朵聽的是機坪上貨盤車嘎拉作響,不是一片漆黑裡嗚噎整夜的旅館空調。
進到駕駛艙後就是小小的烏托邦,以金屬蒙皮築牆的理想國。艙門關上,油門一推,飛機離地後跟著把所有的顧忌和擔憂拋在腦後。腳下是病毒統治的塵世,三萬英呎的雲隙還是天空,曬得皮膚發痛的還是陽光,讓人昏昏欲睡的還是黑夜。和過往的2019、2018沒有兩樣,還是起降巡航,還是一桿兩舵,除了臉上多了張口罩,疫情沒有在這裡改變什麼。
直到,落地開了艙門,COVID-19說,歡迎回家。
向櫃檯領了鑰匙,房門哐啷一聲關上,換個外站,計時重新開始。熟練地將房間內消毒一遍,確認每個開關按鈕把手都鍍上了酒精,才能寬心摘下口罩呼吸,躺在陌生的又熟悉的床上休息。隔離週而復始,直到班表大人批准返台。如果運氣稍差,班表稍微凶險一點,可能會在返台三天檢疫期滿後,隔沒一天又被派遣安克拉治,然後繼續飛美國內陸班。那麼將會是有整整兩個禮拜,除了勤務派遣時間以外,組員都得在家裡或旅館內隔離。
一如傳世名言:「我不是在隔離,就是在往隔離的路上。」
離台灣七千公里外的安克拉治,冬天日照只有六小時,零下十度是家常便飯。旅館內隨時都有三四組貨機飛行員駐防,在客房內或睡或醒或彌留,靠著Ubereat和Line便當群組外送供應三餐。入住時來自四面八方,離去時目的地不一,退房兩天內又拖著行李箱掛著黑眼圈,鬼打牆一樣現身在旅館大廳迎接另一段隔離。
這就是疫情之後的貨機人生。
[六:寫在案例765之後]
和歐美國家不同,17年前的我們經歷過SARS,對於病毒和口罩有著熟悉的共同記憶。戒慎恐懼,是全民防疫成功的關鍵。但蛋殼再密也有縫,身為全台灣唯一頻繁進出疫區的族群,機組員成為防疫的破口,彷彿是種宿命,早破晚破的問題而已。本土0確診的天數拉得越長,破蛋之後,輿論的後座力就越猛烈。
曾經被譽為天空國家隊,客貨機組員不分彼此,都持續肩負著運送防疫物資的重任。而在嚴峻的疫情之下,貨運同仁依然全年無休,倉庫24小時燈火不滅。機坪上永遠都鋪滿貨櫃,等著一趟趟貨機往返消化。這個海島國家能夠物暢其流,進出口轉運順暢,組員多少也透過操縱桿出了一份力量。
然而,在案例765-紐籍機師事件發生後,全台灣的機組員,猶如身處中世紀的歐洲,被視為滿街散疫的過街老鼠,避之唯恐不及。如果可以舉辦公投,組員返台後隔離14天的方案,應該會是毫無懸念地高票通過。
在被輿論的口水戰淹沒之前,必須先理解一個事實。在這253天內,無論是當天來回或是過夜班,無論是載客或送貨,敝公司就有一萬五千個航班飛回台北,全台灣加起來有超過兩萬個架次的組員,在這段期間接觸旅客,進入疫區過夜再返台。
這麼龐大的航班數量,這麼多的人員反覆進出疫區,返台後並沒有隔離14天,為什麼在過去的253天內,可以維持本土的0確診?
如果現階段的執勤泡泡,各項防護措施效果不佳,讓組員在執勤時避不了染疫,那麼在這兩萬多個航班內,應該會有一定比例的機組人員中鏢。不會人人都是無症狀感染者,也不會每個人居家檢疫期內就保證痊癒。經過九個多月後,疾管署應該會收到一堆居家檢疫通報有症狀,篩出一堆確診的組員。或是組員染疫而不自覺,經過三天/五天後無論是外出或執勤,再度傳染給其他人。台灣不會保持這麼久的本土0確診紀錄。
如果在案765之前,台灣的社區是乾淨的0,那麼也是間接證明,過去九個多月以來,這樣的執勤泡泡模式是有足夠的防護力。台灣並沒有來源不明的社區感染,也沒有一堆機組員在居家檢疫時發病確診。組員最有可能染疫的源頭就在國外,與當地生活圈隔絕是最直接的方式。源頭不防堵,就算延長回台後的隔離天數,再補上執勤前的篩檢,也是治標不治本。
重點是組員執勤時,有沒有確實配戴口罩,落實自我健康管理,以及在外站時各項防護措施是否嚴格執行。
眾家媒體披露,該位紐籍機師執勤時不願意配戴口罩,也不配合疫調,甚至不是第一次在外站擅自離開旅館,同事通報公司也沒得到積極處理,那為什麼要為了個案改變通則,連坐處罰過去253天戰戰兢兢執勤的無數組員?若是又有組員7天檢疫後確診,是否要上調到14天?若是有旅客檢疫14天後才發病確診,疾管署需不需把旅客入境隔離上調到20天呢?
現在應該關注的是事件的調查結果,若是紐籍機師在外站沒有離開旅館,執勤時一切合規,結果還是不幸染疫,那麼現行的執勤泡泡得通盤檢討,確認在外站的哪個環節是防護的弱點,接車司機生病、旅館消毒不周、外送餐食人員疏失、病毒變種後傳染力變強,都是可能的原因。找出造成感染的根本原因,才能據此改進。若沒有從源頭防堵漏洞,過一段時間後累積足夠的航班量後,還是有可能再次出現類似的組員染疫案例。
輿論看到的是253天的0,我們看到的是兩萬多個航班的0。
沒有人希望看到0變成1,因為我們很清楚,若是疏於防備,幾週之內,1就能變成難以置信的數字。這麼多架次之後維持的0,隱藏的是無數客貨機組員的心理壓力。進入疫區小心翼翼,返台後就算檢疫期滿仍不得鬆懈,時刻注意自己是否有流鼻水、腹瀉、肌肉痠痛等症狀。鎮日精神緊繃,深怕自己已成病毒溫床,不慎將病毒帶進社區造成大規模傳染。居家檢疫期對家庭生活造成的不便,以及反覆陷於隔離的處境,對組員的身心狀況,難免都會有負面且長期的影響。
熬夜、時差、隔離,就是這一年來組員生活的三元素,在全球航空業如此困難的時刻,能夠換上制服領著班表出勤,已是萬幸。
檢疫規定也隨著國際國內疫情調整,昔寬鬆今嚴峻。待疾管署一聲令下,公司頒佈細則,組員只有逐條遵循,以免自己成為防疫破口,賠上健康也壞了名聲。但案765的事件,帶來了排山倒海的輿論壓力,風行草偃,組員動彈不得,無力辯駁。明明執勤時很謹慎,返台後都很自律,在規定的檢疫期滿才離開家門用餐採買,卻還是有種莫名的罪惡感,覺得自己是個通緝犯,只是還不曉得犯了什麼罪。一旦確診染疫,馬上回溯14天丟石判刑。
天下大亂的2020年還沒過完,在英國發現的變種病毒已在2021年埋伏,超前部署蓄勢待發。這是一場寒夜裡的越野馬拉松,疫苗的成功研發,還沒完全帶來曙光,在病毒追擊前,我們得摸黑找到終點存活下來。共體時艱,這四個字只差沒刺在背上,提醒自己沒有退路。在世界恢復平靜之前,能再走多久的0就交給老天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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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集主題:「上一堂很有事的印尼學:是隔壁的窮鄰居,還是東協的老大哥?」介紹
訪問作者: 何景榮
內容簡介:
說到印尼,你首先浮現腦海的是什麼?
東協?印傭、移工?沙嗲?峇里島?
或者是……一片空白?
印尼是世界第四大國,還是台中港的第一大進口國!
印尼人更是目前台灣人口占比最高的外國人!
身為台灣人,我們真的必須好好認識這個東協鄰居。
跟著「最了解印尼的台灣新二代、靠印尼脫魯的台灣囝仔社會學家」何景榮,
揭開印尼的神祕面紗、不可思議的各種面向,
以及台印之間動人的連結與故事!
搞懂印尼有多重要?
2002年就有媒體報導,印尼的丹堤咖啡有246坪,鼎泰豐五家有五種菜單。創造「金磚四國」一詞的前高盛投資公司首席經濟顧問歐尼爾,於2014年再提出「薄荷四國」,其中就包含印尼。2018年,已有2000家、2萬人左右的台商布局印尼市場;政府更計畫2020年在印尼設立台商專區。國際貨幣基金組織(IMF)更預測,印尼的GDP在2023年將躍升為全球第六!
你知道嗎?這個東協鄰居,正與台灣發展出越來越緊密的關係!
台中港高度仰賴印尼進口的天然氣,印尼則倚賴台中輸出的工具機;印尼人目前是台灣占比最高的外國人,台印跨國婚姻下誕生的新住民第二代,早已不計其數,而印尼在台設置的外交代表機構,數量和規模都位居第二。在文化上,台灣和印尼更有著親切的連結,不只是台劇和珍奶、雞排在印尼爆紅,你到印尼旅行也不用怕餓死,因為許多印尼食物的發音,幾乎跟台語一模一樣!
以前你不知道印尼很正常,但看了這本書,若沒有眼界大開、笑著流淚大喊「台印一家親」,那就很反常了。
無論你是單純愛看故事的人、印尼台商、正在學印尼語、準備去印尼玩的讀者,或只是想提升國際觀,何景榮的專業印尼觀察都能滿足你的需要。他擅長以武俠劇般的筆法,結合幽默鄉民口吻,用台印混血的雙眼,為你展現這片不可思議的新天地,無難度拉近你與「萬島之國」印尼的距離,除了知識滿載,更能摸清楚如何跟印尼人交陪、交朋友!
作者介紹:何景榮
印台客(最了解印尼的台灣人)
麻辣人氣教授
十大傑出青年
印尼媽媽、台灣爸爸的印尼在台新住民第二代。自詡為「最多穆斯林朋友的基督徒」「最了解印尼的台灣人」,擅長「三秒觀察,立即辨識東南亞移工各國國籍」,頻繁受邀到各單位、學校,到處演講關於印尼的一切,聽眾總是讚不絕口。
早在1970年代,亞洲武打片熱潮襲捲東南亞國家時,負責電影拍攝業務的印尼籍何媽媽,與台灣籍的何爸爸在峇里島片場邂逅,譜出異國戀曲。跟著媽媽在說母語的環境下長大,何爸爸又在國營事業技師退休後擔任大樓管理員,也讓何景榮從小看見勞工的辛勞與偉大!
出生於印尼雅加達,三個月後與家人返台定居,在台灣受教育、成長。曾自言:「人生就像在打怪,每次看到歧視或瞧不起我的人,就像開始一個新的關卡。」為了扭轉社會對新住民第二代的歧視,一直以來以當「人生勝利組」來證明新二代並無學習障礙。從政治大學政治系碩士畢業後,考取教育部留學獎學金和美國國務院傅爾布萊特獎學金赴美攻讀博士,2016年取得美國夏威夷大學的社會學博士,同年當選第54屆中華民國十大傑出青年。一路上獲獎無數,是辯論比賽冠軍暨最佳辯士、優秀學生第一名、外交特考第一名,也曾在德國杜賓根大學和泰國暹羅大學當訪問學人,在財團法人賽珍珠基金會擔任特聘顧問。
南亞海嘯期間,接受台北市政府委託,協助印尼受災戶導入教育資源。也曾經配合美國海巡署與中華民國駐美外館,出海營救受困於美國領海、我國籍漁船上的多位印尼漁工。Dcard網站上的紅人,被網友評比教學認真、有趣,學生也打出將近滿分的課程評鑑認證。曾為「獨立評論」「換日線」的專欄作家,目前為逢甲大學通識中心的助理教授。研究專長:移民研究、全球化研究、印尼文、伊斯蘭與穆斯林文化、東南亞新創產業/電子商務、社會資本與文化資本。
期許平反台灣人對東南牙人矮人一截的刻板印象,堅信所有在台新住民二代,都像同樣身為新二代、在印尼長大的美國總統歐巴馬,有著跨文化的先天優勢與出人頭地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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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泰里人口 在 Dd tai Youtube 的最佳貼文
碧江村位於廣東省東佛山市順德區北滘鎮。在大良北面11公里,大規模建村始於南宋初年,古稱“迫崗”,距今有上千年的歷史,明清時期屬順德四大墟鎮之一。從古至今,碧江村人才輩出,據《順德縣誌》載,自明景泰三年建縣至清代中葉,碧江村出了17名進士,而中舉仕子更達106名以上。這些仕人遍佈京城和全國各地,他們告老還鄉後,致力建造祠堂和宅第園林,因而在碧江村留下了大片特色十足的祠堂等古建築。因有一小山崗稱碧崗而得名,後用同音字改稱碧江。最鼎盛時期曾有3萬多人口。碧江村現存的祠堂、宅第、民居、書塾、園林等明清古建築共有1萬多平方米。由於經濟與科名、文化的發達,碧江給後代留下了豐厚的古建築資源。祠堂、書塾、古橋等處處可見。清咸豐《順德縣誌》留下“俗以祠堂為重大,族祠至二三十區,其宏麗者,費數百金,而莫盛于碧江”的記載。碧江的古建,仍保存得較完好。其中金樓及古建築群已於2002年7月17日成為廣東省文物保護單位。還有泰興大街祠堂群、村心祠堂群、德雲橋等古跡成為順德區文物保護單位。
清咸豐《順德縣誌》中載碧江屬龍頭堡,民夾水而居,百貨輻輳。而龍頭堡多商、農之業,弦誦在在有之。由於水上交通方便,歷史上已形成集市,百多年前已形成三墟六市,為順德縣農村四大墟鎮之一,素有“文鄉雅集”之稱。造紙、醃筍非常有名,米行等各業興盛,為廣州貨物的一大中轉站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