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按下遙控器後八德路三段十二巷的鐵捲門緩緩升起的樣子,緊接著推開玻璃門,迎面而來的味道是被我們用過的風。我,又瑜,子華姊,有陣子抵達出版社是依這個順序,所以我先餵貓,旁觀貓於貓碗之寵幸,站在門邊遠遠地和貓飼料與有榮焉。然後開始裝箱訂單,整書,小乙老師設計的《最後一封情書》在倉庫裡是一袋一袋待在紙箱裡抱著的。偶爾,要從黑色針織書套和粉紅色針織書套裡隨機出貨,而好像嫌這些還不夠暖似地這本書竟還有附圍巾的版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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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說,我居然訪到林小乙的時候,在我面前分成知道我為什麼說居然的,以及不知道的。那些知道的也會同時知道,林小乙不受訪的,貓站在冬天的傍晚裡就是不走過來的那種不受訪,你還在心想站在那裡不會很冷嗎的時候其實你自己常常忘記你是為了看見祂才走出門,然後才發現了氣溫。而不知道林小乙的人啊,你這輩子可能就是因為不知道她所以才這麼寂寞的吶,因為這個世上沒有人要跟不認識林小乙的人結婚,我說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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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出版社後偶爾遇見那時認識的人,他們總遠遠的。秋天時安走來,說:你生氣啊?我說我沒有啊,我那麼愛,我只氣我自己,沒有能力消滅那些只會傷害別人,卻又美不勝收的人。然而,原來到頭來選擇逃避的我,在別人眼中就和他們一樣嗎?風、圍巾、鐵捲門,貓在八德路三段生老病死。因為感到冷而把自己包得緊緊的,現在的我知道那不是人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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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進小乙老師的工作室,她開的第一個話題:你是那種會整理自己過去的人嗎?我說,我非常是;她笑,應該是因為覺得我真年輕的緣故吧。「可是,我做完一件事,下一件事就來了啊。」她說。我點頭,但我有時候覺得,下一件事是在前一件事來之前來的,最近尤其越來越頻繁。我想起第一天走進八德路三段,自顧自把出版社裡書架上的書全部卸下來、按照書系書號排好,一邊自以為是地做筆記:哪個設計師做出什麼風格的書,喜歡什麼顏色,整理到中途還自己和自己玩未看版權頁先猜設計師的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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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時候、不斷出現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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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經以為,所有事情都可以從現在開始。但我錯了。所有事情都是從昨天開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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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爾維諾,《給下一輪太平盛世的備忘錄》,第一講: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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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意識到自己嘗試以寫作來描寫現實真相,卻被現實的沉重、晦暗所沾染、凝滯時,卡爾維諾以數個例子說明小說如何以「深思熟慮的輕」來抵抗世界之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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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維德《變形記》裡,珀修斯腳踏飛天鞋,手持雅典娜贈與的盾牌前往討伐蛇髮女妖,藉由盾牌折射的影像確認梅杜莎的位置,避免因直視而被石化,成功砍下梅杜莎的頭顱。所謂創作,可以是「不直接觀視現實」的途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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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塔萊的詩作〈小誓言〉:「夜間,在我腦海中/那閃閃發光的/如蝸牛涎線發出的貝母般光澤/如拋光玻璃留下的碎屑,/不是教堂抑或工廠的燈光」。當文學藉由細緻的象徵,轉化感官所見的現實,人便不再受限於知覺所構築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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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樣是輕,在另一首詩裡:「塵埃微粒在暗室裡一束陽光柱中漂移旋轉/薄細的貝殼/全都相似卻又各自不同」。當事物被以最微觀的尺度來審視,原先堅實而不可拆解的世界就能分解、消融為新的認識——這是盧克萊修的《物性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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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述三個段落,便是林小乙著手設計 2019 金點設計獎年鑑時,主要的靈感來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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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台灣設計研究院執行的金點設計獎,去年以聯合國 17 項全球永續發展目標(SDGs)為關注主軸,最後收錄逾六百件設計作品,邀請林小乙設計製作年度專刊。由於內容龐大,亦有規格上的需求,林小乙認為與其從物質層面來詮釋,不如從精神概念來表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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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認為所有的創作都是現實的折射。透過一個作品鏡射出來的世界,可以讓你面對不可直視的現實。透過折射、變形、轉換、甚至於思維的跳躍,能夠離開沉重的處境。我想或許所有關於現實的沉重,無論生理或心理上,都可以透過創作轉化成美麗的事物。」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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珀修斯砍下梅杜莎的頭顱後以此作為武器、歷經數道險阻,最終將頭顱埋葬在阿爾貢的市集。他從水中撈起枝葉,鋪在土地上,把梅杜莎的頭顱朝下掩埋,而那些枝葉一碰觸蛇髮女妖的目光,全都變成了珊瑚與水仙——枝葉、珊瑚、水仙、貝母般光澤的形象,貫串 2019 金點獎年鑑的封面與內頁,成為林小乙以創作轉化現實之重的隱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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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份對「輕」的追求,不只體現於這本年鑑上,也展示於林小乙大部份的設計作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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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曾親手接觸過林小乙的作品,必然會對它們的精緻細密印象深刻。無論是近年由木馬文化發行的川端康成系列作品,其中《雪國》、《古都》、《千羽鶴》以不同顏色的布料書封、佐以刺繡勾勒書名與隨筆畫線條;抑或在中文版勒卡雷系列,以三種不同色度的黑、白紙材來呈現間諜世界,運用同色系不同質地的油墨、燙工堆疊出「影子」、在白色紙材上構成蜉蝣的薄翅。林小乙的作品,常常需要以一種近乎檢查的觀看才能見得全部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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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提到的盧克萊修,最讓我感動的是,一位遠古詩人藉由他的詩,告訴你這個世界是由最微小的實體支撐⋯⋯他凸顯那些空虛的、微弱的、幽微的東西,讓你感知即便看不見,ㄧ樣是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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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乙的設計工作室「atom no color」,其名便出自《物性論》:「Tis thine to know the atoms need not colour」。回歸到最小的、不可見的、甚至沒有重量的,原子組成的世界,是林小乙所有設計的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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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一名設計師,林小乙認為畫面記憶的擁有與表達非常重要。她引用導演安東尼奧尼《一個導演的故事》:「當一行詩變成一個感觸時,就不難把它放進電影裡。」這本導演的創作隨筆在剛成為設計師的幾年常伴林小乙左右,是她內心想法具象化時常常回溯的文本。她同意:當一行詩變成一個感觸時,就不難放進設計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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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全部的作品,都是仰賴我閱讀過的文字構成的。」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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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克萊修詩中的塵埃微粒,對林小乙而言不只是文字,也是童年記憶。她幼時居住的台南老家曾是一棟日本時代的老房子,室內日光被繁複構造層層篩過,時常昏暗。林小乙喜愛藝術與科學的哥哥曾在那樣的幽暗中,指著光柱中的塵埃,告訴小時候的她:「那就是原子。」即便長大之後明白那僅僅就是塵埃,那個夏日清晨的畫面卻成為了林小乙的永恆記憶,直到哥哥辭世後的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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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記得自己在小學時,一下課就會爬到樹上去。倒不是怕人,而是不想花費太多力氣和人說話。哥哥帶著這樣的她,到圖書館、到書店,指著一整道書櫃,說:「妳把這些書看完,看完妳就會變得很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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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大之後,她發現自己一直用這個方式做每件事。她說,無論爬樹或閱讀,都如同珀修斯的飛鞋,是逃逸現實的形式。聽哥哥的話,林小乙坐在書店裡,輾壓式地大量吸收,「那時候沒有網路,你會覺得今天存在的東西、第二天就死掉了,沒有了。我不管拿到什麼,就是拚命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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製作香港蘇富比〈La déesse du sommeil〉藏家專冊時,林小乙以純蠟為材質,雕刻日本畫家藤田嗣治為當時的創作繆思小雪而作的畫像。藉由蠟,林小乙呈現出人體肌膚的有機質感,來表達畫家筆下女子肌膚的觸感。但蠟媒材駕馭不易,包含灌蠟模具的雕刻、降溫凝固的速度、灌蠟方式、蠟的配方等等,都會造成質地甚至顏色的差異。光是測試,團隊就製作了六十幾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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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作是一張 163 公分的畫,小雪的皮膚在畫上非常晶瑩剔透。思考如何製作時,我想到白居易〈長恨歌〉裡的詩句『溫泉水滑洗凝脂』,就請助理幫我調查包括沙子和塑膠的質地⋯⋯但後來,塑膠材質的觸感太現代了。」不只思考質地,也要考慮書冊放入蠟盒後是否會變形、保存時的軟硬程度如何影響它留下碰觸的痕跡。因為配合拍賣,蘇富比專冊通常從設計到製作至多 25 天或一個半月時間,那一年除夕夜,林小乙和工廠老闆談到晚上七點多,吃完年夜飯還要繼續做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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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我在做一件作品時會思考的事。從文本本身切入,能不能更深層地去理解它想表達的事情?我想知道創作者有沒有想說的話,即便是一張畫都有過程的累積。我不希望是自溺的,所以需要參考很多的作品、包括創作過程的影片和訪問資料,消化之後找到一個觀點,才有辦法下手做一本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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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到最細,再以最細的手法傳達。林小乙作品所呈現的精緻,是以紀錄片式的反芻雕琢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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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成她大量閱讀習慣的年代適逢第二代《影響》刊行,引介大量西方藝術電影,也以豐富的專題撐起雜誌骨幹。林小乙讀《影響》,從封面開始讀到讀者回函,連廣告頁也不放過。從閱讀,林小乙愛上電影,一天要看兩到三部。書店的人都記得她,一看到她來就自動提醒:「這個月《影響》下午才會到⋯⋯這一期明天才會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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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出頭的她,有ㄧ天中午去出版社買電影書,引起了出版社總編注意。對話間,林小乙忍不住詢問對方有沒有招工讀生。「我很喜歡電影,又喜歡音樂,覺得書是最能夠乘載所有我喜歡的事物的形式,但是我那時候還不知道編輯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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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乙就這樣進了出版社。總編請她做資料性整理的工作,在電影劇本、文本資料間往復。這份多數人覺得枯燥的差事,林小乙卻戴著耳機,一邊做一邊心想:我得到一份非常棒的工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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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年後,她真的成為了《影響》雜誌的專題編輯。每個月,她負責撰寫封面專題和組織兩個專題提案,每個專題她都如當年在書店一樣,廣泛閱讀文本:該導演拍的廣告、短片、電影,出版的著作、演講⋯⋯她常常工作到早上八點半,回家睡幾個小時,中午又繼續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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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影響》的工作環境自由,只要任務完成,沒有多餘規範,讓林小乙可以採用這樣彈性的工作模式。1998 年,《影響》停刊,往後幾年林小乙繼續至其他出版社做編輯,她意識到自己並不適合體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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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體制有它的優點,但在那段時間,我對它是排斥的。」那時,林小乙即將三十歲,轉換職業對他人或對她自己,都是很難相信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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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出版社兩年,我接了幾本書籍的視覺統籌工作,可能因為那時候和聶永真合作的關係,讓我有一個誤會,覺得做設計好像還不錯⋯⋯因為他做什麼事情看起來都游刃有餘,事實上大部份的人都做不到他能做的事。」為了想要「安安靜靜地自己做設計」,林小乙請聶永真鍛鍊自己的設計技術,懷抱著「誤解」,開始自己的設計之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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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決定從編輯轉設計,是因為自己喜歡太多東西。「美麗的事物、憤怒的事物,各式各樣的感知,只能一直把它們裝進自己身體,但我想要有個能釋放心裡沉默負荷的地方。」到頭來她仍選擇了書的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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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乙的首件完整設計製作作品是 2009 年的《RIVER KUO》,確實讓人感受到一種釋放的渴望:3 種白色、19 種紙材,外加布料等其他媒材,極其繁複。非科班出身的她,為了掌握加工技術,常騎著腳踏車拜訪中和的工廠、與老闆聊天,問有沒有可以參考的加工樣;研讀設計裝禎相關書籍,她會遮蓋住工法的說明,看著書中提到的作品自行寫下可能採用的印刷加工,再一一對照,直到自己全對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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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我想做一本美麗的書,但逐漸意識到所有影響我的美,都能夠在一個人心裡成為很深刻的事,不能只因為有一個糢糊的興趣。專業的世界是很嚴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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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的是,正是在那段日子裡,她在誠品翻到了日本編輯菅付雅信《編集天国》,深深震動。菅付雅信身為編輯,也跨領域經手唱片、廣告、時尚工作,曾為音樂家坂本龍一製作網站、公演企劃,並且經營出版社,為他自己熱愛的藝術家、攝影師等創作者出版書籍,無論那些人身在世界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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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所製作的這些書,都是許久之前曾經啟蒙我、讓我想做設計的原因。他就像一位策展人或製作人,看到了那些創作者將來的代表作。即使後來有些出版社倒了、雜誌停刊了,他所做的一切卻影響著他不認識的、身在另一個國家的我。我想起我過去非常排斥的、不願意再去碰觸的編輯的部份。那是我第一次覺得必須要把製作人這個概念,放到我的作品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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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迴避編輯的體制勞務而走入設計,卻又在實踐設計的過程中意識到編輯意志的力量。林小乙試圖在作品中融會這兩種脈絡,形塑出她的工作風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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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La déesse du sommeil〉,林小乙也設計了香港蘇富比數件限量藏品專冊。「我從 2014 年和香港蘇富比前二十世紀現代部門主管 Vinci 合作,在紙本逐漸消亡的年代,我很幸運,客戶非常信任和支持我,這些專冊都是從她和我說了一張畫作的故事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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製作〈Lalan〉時,林小乙從謝景蘭同時身為舞蹈家的這一點切入,希望將現代舞者的肢體關節感融入設計,另一方面也藉由刺繡技法、蠶絲布的運用來涵納東方元素。製作時,為了呈現關節的轉折,林小乙要求整本書裡不同尺寸的頁面燙金,彼此都要對位重疊。裝訂複雜的內頁卻不上膠,只能用結點固定。封面的山水圖,則要求刺繡師必須以單針刺繡的技法,在沒有可以回勾節點的前提下讓針針相連,同時不可留下任何可見的線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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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限於機器,林小乙必須要將每一個節點在圖面上的 XY 軸座標都算出來。最後,每個節點裸露的線段,還需刺繡老闆手工一針針把它們穿進布面後藏起。成品上,金色蠶絲布上透著紫色繡線,書中也以極細的燙銀線條、縫紉銀線交織表現抽象繪畫、現代音樂與即興舞蹈。「我希望它是一本在暗中仍透著微光的書,藏家透過近距離地觀看與觸摸,如同捧在手上的湖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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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玉生前的最後一場個展,在他晚年摯友、法國勒維家族被庭園植物纏繞的玻璃屋中舉辦,畫作〈睡美人〉(Nu endormi)便收藏於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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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戶讓我和〈睡美人〉獨處,告訴我它在屋裡安靜地躺了 60 年,藏家把這幅畫拿出來,已經不是因為畫的價錢。她轉述,能不能為藏家和她的朋友(常玉)做一本書?因為這對她來說是很珍貴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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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頁中,林小乙選用纖維較長的手感紙,將網印銀色墨壓在綠色墨上印刷,讓銀色顏料薄薄地凝在紙面的纖維上;透著光線,可以看見葉子上鋪著一層銀光,如同晨霧停在葉子的表面。書中穿插了數台以 75gm 竹尾アリンダ(類似 PVC 片)加工的插頁,翻頁時,光線互透呈現了繁枝茂葉投在牆上的植物光影。此外,林小乙在庭院中摘取被蟲蛀蝕的真實植物,以金工實體方式鑄造出 100 株皆不相同的枝葉,為的是將藏家友人與常玉的回憶凝結封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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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納書冊的外罩,原先製作成化石的形象,但林小乙無法說服自己這樣了事。「我想要做的是『時間的凝結』,首先想做玻璃屋,卻因爲過年期間窯廠公休,沒有人願意承接。即便後來用水泥和樹脂灌出了一個類似化石的東西,仍覺得不對。不管怎麼試、做出什麼,我都不滿意,第一次有這樣的感覺,我做不出來。那時只剩兩個星期就要交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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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她心中,那是像一個泡泡一樣的東西,這個泡泡是很多時間淤積出來的,裡面有風、有沉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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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初三,她和工作人員打電話給所有認識的工廠老闆,拜託他們製作符合需求的玻璃。然而,這麼大的吹製玻璃、加上林小乙要求以清透的高白玻璃從中製造出淤積與細小的氣泡,來呈現回憶的「雜質」,想當然又吃了不少閉門羹。好不容易找到新竹窯廠,ㄧ位老師傅願意接下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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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製作溝通的時候,如果對方說做不到,我會想知道是不容易?還是不可能?如果只是不容易,那麼我們就來討論怎麼處理或調整這個不容易做到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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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林小乙而言,她面對的早已不只是強度很高的設計工作,而是強度很高的製作統籌與溝通協調。如今,能安安靜靜做設計,反而是她感到最開心的時刻,因為在近期的工作裡,設計需要用最精簡時間完成,大部份精神投注在如何讓整個團隊的人在統一的想法上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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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常一寫完設計工單,我就可以整份背下來,不是因為我多厲害,而是因為在思考的過程中,我很清楚地知道每一個細節的連動,包含所有預算、流程,以及過程中可能會有的誤差。工單寫好,就已經可以想像作品完成的樣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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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量的吸收消化,加上繁複嚴格的工序,自然需要大量的時間。林小乙說,反正她本來就不怎麼喜歡睡覺。有時為了等早上的光線看紙樣,她索性工作到太陽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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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不愛睡覺?她說,她只有在兩種情況會感覺像死。其中一種就是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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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小就善於自處,世界給我太多太多精緻豐富的東西了,我一個人也可以很開心地做任何事,不會覺得無聊。可是睡著的時候,你跟世界的所有連結是停止的。只有當睡意覆蓋了我,才瞬間會覺得有一點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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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個讓她感覺死亡的,是時間的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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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莉蓮羅賓遜提到,『回憶就是失落感』。我沒有想過失落不失落這件事,但對我來說,過去的記憶會殘留在生命裡,好像你身上沾著一個氣味,盤旋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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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住院昏迷的那天,林小乙正在做遠流版《流浪者之歌》的裝幀,她在醫院裡十分冷靜地與編輯通電話,對完所有的印樣。「對完的瞬間,我意識到一件事情:我哥其實是不會再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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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始終盤桓在林小乙心中的疑問。「時間走掉了,就連我想著『時間走掉了』這件事的時候,時間也在走掉。可是我卻沒有辦法把它設計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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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赫士身患遺傳性失明,晚年於《沙之書》寫給年輕的自己:「等你到了我的年紀,你也會幾乎完全失明,你只能看見黃色和明暗。你不必擔心,逐漸失明並不是可怕的事情,那像是緩慢漸暗的夏日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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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赫士的文字影響了我的設計,我想像他眼前的緩慢漸暗,像是在ㄧ片霧靄般灰濛地發著光的霧裡,充滿雜訊,更重要的是,我幾乎看得到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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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想起侯孝賢談《童年往事》,提到爬上樹偷吃芒果的記憶,風灌在耳裡的聲響清晰可見。年輕時林小乙看侯孝賢的作品,並不明白其中的感覺,多年之後回望,才意識到電影凝結情感記憶與時間的深刻。「我透過了很多文學可以『看到』時間,例如瑪莉蓮羅賓遜在《管家》中寫融雪,你看得到冰雪在消融,看得到人的憂傷隨著融雪而漫長,還有餘燼火光快要熄滅的部份⋯⋯我用繁複的裝幀形式表現,是希望能夠藉由紙本的翻閱,呈現ㄧ段時間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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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複述著她深愛的導演們:安東尼奧尼、侯孝賢、布列松。這些導演的作品,將演員放在一個自然的環境中,不去「演繹」,而是很遠很遠地注視。林小乙也以相同的方式看待自己的作品,「所有我喜歡的事物,事實上最後是全部連結在一起的。有一天你會去回想你看見某個畫面的時光。為什麼會用盧克萊修的詩作為我的名字,就是因為我所有的作品,其實都是關於小時候那一道黑暗中白色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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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金點獎專刊中的珊瑚與水仙。內頁中,林小乙以局部亮油印刷這些形象,油光透明隱形,必須在光線下以特定角度檢視,才能看見。枝葉之中,藏著林小乙對各種文本的理解,既可見又不可見的狀態,也恰如同空氣中似乎無形的塵埃,並非不存在,而是僅在日光打進時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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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客戶看不到,也許讀者看不到,對我來說這只是自己的功課:我想做到我看到的細節。即便大部份時候它不被視為重要的事情。」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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設計承受之輕,專訪林小乙:即便看不見,一樣是存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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採訪撰稿_ 蕭詒徽
封面照片攝影_slow light
內文圖片提供_ 林小乙、台灣設計研究院 TDRI
責任編輯_ 溫若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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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 貓 飼料 高 夠 力 在 名為變態的神父 Facebook 的最讚貼文
#神父的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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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實說,因為一點失言,就嚷嚷著要官員下台,實在是唯恐天下不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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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怡銘針對柯文哲的言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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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制標示含有萊克多巴胺,若依現行公告僅標示豬肉產地,民眾無法直接辨別該產品是否有添加使用萊克多巴胺,應於進口源頭就直接確認該肉品是否含有、或在飼養時使用萊克多巴胺,下游才有可能強制業者於產品外包裝標示含有萊克多巴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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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出有問題的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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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北市辦的牛肉麵節,今年冠軍用的就是含有萊克多巴胺的美牛,證明只要符合聯合國食安標準,安全不會有問題.如果萊克多巴胺有問題,台北市不會由副市長親自頒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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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得到錯誤資訊,以為店家使用的是含有萊克多巴胺的牛肉,在他的觀點,萊克多巴胺的用量只要符合聯合國標準,就會是安全的,因此,他的本意應該是說該店也是安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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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店家認為這重挫了他們的商譽,他們店裡的牛肉並沒有用萊克多巴胺,並拿出未驗出測驗報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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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牛含有萊克多巴胺,是否代表凡用美牛一定會有?這顯然是個認知偏誤,其實,只要說台北市販售的美牛部分也有萊克多巴胺,這樣就可以了,不用指到特定店家,他並不是惡意的指稱「該店有萊克多巴胺,他們的肉有毒!」,而是非本意的,造成該店家損失,他事後道歉,當然,買了店家牛肉麵作為補償,報了行政院統編又造成了一些爭議,但事實上他仍然是自掏腰包,這個風波困擾了店家兩天,蘇貞昌再度登門致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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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樣的錯誤,是可以彌補的,應不至於到下台的程度,若是這樣就要下台,恐怕柯文哲應該下台無數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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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錢櫃大火事件中,這造成了六條人命損失,這恐怕是更不能挽回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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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珊珊稱錢櫃大火的原因,是稽查作業防弊過了頭,讓到場檢查的人員手頭上沒有資料、也不清楚現況,柯文哲說「國家法律訂在那裡,人民有遵守義務」,「不可以說法律訂在那裡,卻怪政府沒抓到犯法人,坦白講,犯法人自己要負責任」,黃珊珊則附和,稽查沒發現疏失,沒有第一時間處罰,是因為消防法出了問題,「《消防法》有修法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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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認為,這才是更嚴重的卸責失言,但是這兩人都好端端在台上,黃珊珊還能扯什麼「國家機器在侵害人民權利」,隔日跑到牛肉麵店去吃麵「自掏腰包」力挺,獲得店家感謝,這動作熟練迅速,這般政治操作,實在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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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事件之初,柯文哲稱要強制標示含有萊克多巴胺,甚至連飼養有使用也要標示,這才是來亂的,神父儘管反對美豬,但也知道這樣的方式不可行,事實上,該名店家使用美牛但卻未檢出已經打了柯文哲的臉,即使美牛大部分飼料都食用來客多巴胺,但因為牛體積大,代謝快,農民只要在屠宰前兩天停止使用萊劑,因代謝速度快,讓殘量大幅衰減,最後的肉檢測就會符合安全容許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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換句話說,就算牛吃萊劑飼料,也不一定會生出有萊克多巴胺的牛肉,說要標示牛生前吃了什麼,才是一竿子打翻一艘船,徒增恐慌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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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者,如好事多強制標誌牛肉有萊克多巴胺,那麼,這些肉想也知道一定賣不出去,過於嚴苛的法條,其實是變相的要大家不守法,因為沒人可以遵守,試想,台北市自己連標示牛肉有萊劑,都做不到的話,怎麼會讓其他人去強制標示豬肉有萊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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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其他國家也不見得有這種懲罰性的,針對性的標示方式,日本方面,不標示萊克多巴胺,只標示豬肉來源國以及認證本地豬肉標章,這也是台灣目前的務實作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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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柯文哲的方式,應會有兩種情形,第一,做不到,廠商反彈,由於沒人想標誌有萊劑的豬肉,所以要嘛,不標,違法,被罰,再不標,變成和政府玩貓捉老鼠的遊戲,甚或,將這些含萊克多巴胺的豬肉流入不用被查核的地攤或早餐店,或混到標示為台灣的豬肉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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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貿易公平問題,如果表示開放,卻要強制標誌有萊劑,其實比沒開放更糟-這可能被美國視為是貿易制裁,美國本身就沒有強制有萊劑標章,僅接受廠商自主標誌「無萊克多巴胺」標章,如果台灣這樣做的話,其實是變相阻擋,這樣子的話,原本是貿易壁壘,變成貿易制裁,原本能談的開放後的利多條件,也會被取消,因為不再有談判時,開放美豬的立基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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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柯文哲模式」,不只沒辦法阻止美豬進來,減少開放後的損失,甚至也無法得到開放後應得的利益,這都屬於最下等的結局,比沒開放更糟,不只不能解決問題,反而會製造更多的問題,解決美豬問題,應該尋求更好的,或次好的,較不壞的,絕對不是尋求更壞的,這種方式能得到的好處就是柯文哲能用於政治鬥爭,讓執政黨難看,使自己得利,無論贊成開放與否,都應該抵制這種搞破壞的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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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較務實的做法,是鼓勵進口商自主標示「無萊克多巴胺標章」,並採用非強迫的方式,如果廠商能因此使自己豬肉更好賣,我想他何樂不為?其中一個點是,將來海關檢驗有無超標,應該會驗出有萊劑的,但合法的,萊劑超標需要被剔除的,無萊劑的進口美國豬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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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這無萊劑的進口美國豬肉,能被廠商自主標示,既不用負擔檢驗成本,又能減低民眾疑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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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實際上,美豬或美牛含有萊克多巴胺比率的市占率模型,會是怎樣的?也許沒有想像中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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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美牛為例,雖說美牛多吃萊克多巴胺飼料,但市面上實際含有萊劑的肉有多少?好事多、家樂福,裡面牛肉含萊的有多少?不含萊的有多少?知道這一點,或許可以推估將來美豬進來台灣的實際模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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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在美國,豬肉僅有22%使用萊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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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以台南市為例子,2017年至今,共抽檢市售豬肉441件、牛肉173件,其中豬肉零檢出,牛肉有兩件檢出瘦肉精,但都在國家標準10ppb以下,合於規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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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美牛含有萊克多巴胺不如想像中的多?而將來若美豬進口含有萊克多巴胺,若數量少的話,或許可以將消費市場侷限在一定的範圍,減少其流入加工市場,或許就能解決一半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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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行進口豬肉,以兩者為大宗,冷凍豬肉與冷凍豬雜碎,冷凍豬肉多用於加工食品,如水餃、餛飩、肉包等,腰內肉、里脊等則用於豬排等料理,其中,又以後腿肉最具有經濟效益,可製作絞肉、肉絲、肉羹、熱狗、肉漿、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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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凍豬雜碎,包含大腸頭、腸衣、蹄膀、豬骨等,則用於製作腿庫飯、紅燒蹄膀等年菜,其中大腸頭用途廣泛,可用於麻辣鍋、黑白切、麵線到滷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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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豬和美牛不同的地方是,美牛的加工品並不多,多用於「看的見」的料理,牛腩、牛腱為大宗,用於牛肉麵和滷牛肉,其他還有牛排,還有近年節節上升的牛肚,用於醬燒料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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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牛儘管含有萊克多巴胺,但卻逐漸取代沒有萊克多巴胺的紐奧牛,美牛單價高,較美味,反倒是紐奧牛比較便宜,用於加工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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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事多大排長龍的煎牛排,牛肉麵店裡的肉香四溢,其實可以看每個客人被問到自己吃的是美牛的態度,多半沒有印象而且事不關己似的,「反正不是天天吃」、「偶爾吃沒關係」,牛排店賣最好的是美國牛,人們稱讚很香,很軟嫩,但問到瘦肉精,肩一聳,支吾不答,有些人則會幫忙緩頰,「大賣場會做好品管,瘦肉精不會超標,可以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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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此可見,對於美味的追求,時間一久,可能超過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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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美豬和美牛不同,牠並不美味,並沒有吸引人的地方,所以好像就只剩下萊克多巴胺,而台灣人的飲食習慣是要吃大量豬肉的,每天幾乎都會碰到豬肉,至於有些人不吃牛,他可能就可以輕而易舉地跳過這個風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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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美豬,美牛是很好的借鏡,要試想一個問題,「為什麼人們可以安心的吃著萊克多巴胺牛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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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索人們的態度,或許可以知道答案,「反正不是天天吃」、「偶爾吃沒關係」,述說的是「可選擇性」;「很香、很軟嫩」,說的是需求;「相信品管,瘦肉精不會超標」,說的是嚴格管制,就算吃到也是吃到標準以內的範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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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換到美豬身上,並不是一味禁止的邏輯思維而已,反而要想想,「讓想吃的人去吃」,讓美豬出現在「看的見的地方」,而非「看不見的地方」,「看不見的地方」,就意味著別無選擇,不管怎樣都會吃的到,也不知吃了多少,是不可控的,就會引起恐慌,而若美豬進來台灣的並不多,那麼就讓它侷限在特定的範疇,讓人們可說出「反正不是天天吃」、「偶爾吃沒關係」,而有需求,就能避免怕賣不出去,流竄人們不想吃到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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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單來說,如果都沒人吃,那就意味著它會讓每個人都吃的到,若有人去消耗它,不想吃的人就不會吃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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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設想一個完全阻絕的模型是不太可能的,那麼,就要考慮分流跟減損,讓美豬出現在人前是一整塊的,而不是不知道潛藏在哪裏的,如果你不能做到最好,那就做到次好的,例如用途廣泛又佔進口大宗的大腸頭,什麼方法可已讓麻辣鍋、黑白切、麵線到滷味,減少使用美豬,而用無萊克多巴胺的加拿大豬或台灣豬?這是可以想的,若多想,就能減少民眾的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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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神父仍然要說一下,下台不能解決任何問題,特別是像發言人這種職位,有人說,那是多麼位高權重,在神父看來,那應該算是屎缺,在那裏天天辯護美豬,這種艱困的議題,不是常人能辦的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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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在那邊坦砲火,坦久了,一定會疲勞而發生錯誤,最重要的,是辨認那錯誤的根本,是輕還是重?是可以理解的,還是不能理解的?是故意的還是無心的?放諸於整個政壇,那個究責的「尺度」又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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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認為民氣可用,天天怒喊下台,我方因為顯而易見的錯誤,難以辯駁,被這麼說著說著,好像犯下十惡不赦的罪,連見人都好像覺得羞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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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你也這麼相信,進入了強暴者的邏輯,我想,那才是真正傷害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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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人喊「下台」,是沒什麼效用的,若連應該支持自己的都喊,那才會產生真正的效用,這也是對方希望你這麼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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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人們會跟著一起喊,純粹是無法容忍曖昧的關係,既然那錯誤難以辯駁的,而對方又拿來當成鬥爭的利器,好像支持民進黨的人,都得承受那痛苦和嘲諷,所以只能跟著一起喊下台,看起來是公正的,其實不過是被支配了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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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民進黨內部的政治人物,出錯了,就只會腳痛斬腳,頭痛砍頭,整天斬馬謖,搞清理戰場那一套,這三歲小孩都會,不用動腦就可以想到,不用特意當作什麼高論,你既然不會辯護,至少學會不要火上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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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很不健康的,若民進黨內人人都是這種邏輯,給你幾百個孔明都不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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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監督,是釐清問題的層次,責任的多寡,負應該負的政治責任,是為了解決問題;所謂民粹,就是無上限的下台,無止盡的索求,是製造更多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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監督不容易,搞民粹,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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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就仔細想一想好了,如果丁怡銘僅僅說出某地方有萊劑,能造成這麼大的負面影響,說成如何大的損失,是如此大的罪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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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柯文哲說要強制標示產品外包裝含有萊克多巴胺,會造成多大的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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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們謾罵丁怡銘,卻接受柯文哲,就好比指著一粒芝麻,說它有多毒,卻對後頭堆疊的成千上萬袋的毒包子,視而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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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話一句,你可以想要更好的,次好的,但絕對不是接受最爛的;而提出最爛的方法,去指責其他人有多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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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絕對是爛到爆的,broth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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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 貓 飼料 高 夠 力 在 有間水族寵物會館 Facebook 的最讚貼文
龍貓~
栗鼠屬(學名:Chinchilla),別名絨鼠、栗鼠,又稱龍貓,毛絲鼠體型小而肥胖,尾端的毛長而蓬鬆。全身被滿均勻的絨毛,其狀如絲一樣緻密柔軟,故名毛絲鼠。其為原產於南美洲安第斯山脈地區的兔子大小的花栗鼠類動物,體長約35厘米,毛皮柔軟,淺灰色,尾長,有叢毛。
作為寵物的毛絲鼠主要是絨毛絲鼠(即長尾毛絲鼠),並且比起短尾毛絲鼠,長尾在野外更為常見
毛絲鼠是廣為喜愛的寵物,但同時也需要完善的照料。飼主應從有經驗、有資格並且了解毛絲鼠習性及需要的寵物供應商處購買。毛絲鼠必須得到充足的鍛鍊及對牙齒的悉心呵護
如此原因是在其一生中,牙齒會一直生長。並且毛絲鼠沒有出汗散熱的能力,因此它們的體溫需要極好的檢測及控制
它們應被飼養在16至12°C的環境中。籠子應該放置於照明良好的區域,但不能直接接受陽光照射或丟在雜物堆中
毛絲鼠有著通過沙浴來清洗自身毛皮的本能,沙浴即在質量好的浮岩製成的沙中打滾,這樣的清潔活動一周一般要進行幾次。毛絲鼠不在水中洗澡;如果打濕了身體,應該立即徹底讓其乾燥,否則其毛皮中會滋生細菌甚至惡化為皮膚感染。毛絲鼠厚實的皮毛可以抵禦寄生蟲,比如跳蚤,也可以減少鬆散的皮屑。
繁育毛絲鼠需要公母毛絲鼠同居一段時間。懷孕概率相對較低因為雄性毛絲鼠一般在體型上更小。每胎1隻小鼠最為常見。雌性小鼠出生後建議與雄鼠分開圈養以免發情時暴躁的公鼠在被生產後的雌鼠拒絕後攻擊小鼠。
飼養龍貓需注意
1. 提供適宜環境
溫濕度控制、足夠的活動空間及環境壓力,都是攸關適宜環境中的一環。其中環境壓力還包含了與飼主的互動、環境噪音、有無外在威脅物等。
想與龍貓正確互動,是要提供安穩的安全保護,互動時也動作切忌太大或發出刺激或奇怪聲響。因為龍貓喜歡「習慣」,即便環境不是太過安靜,但只要是規律、平常的聲響或活動,只要不是太過尖銳或劇烈,對牠來說就還算是一種可以適應跟習慣的周邊日常活動。
平時可藉由觀察龍貓的睡姿,來判斷環境是否適宜。當牠們蹲站著睡覺,可能就還處於警覺狀態,若龍貓可以側躺、仰躺,或是在狹窄的小空間裡面擠得歪歪的,甚至是頭下腳上的睡覺,不用覺得奇怪,這通常表示安心、安全感比較高,但須留意環境溫度若是太高,龍貓也有可能無精打采的側睡
2. 準備正確飲食
龍貓應以牧草為主食,並需補充飼料以及適量乾淨的飲用水。
除了觀察龍貓進食的狀況、糞便的型態外,還可以用每天或每週固定時間量體重的方式,來監測龍貓的身體狀況,藉由這種定期、數值的具體呈現,更能掌握龍貓健康,雖然體重會因個體有所差異,但只要每次測量時沒有相差太多,通常都可以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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