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真玩] 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個殭屍:電玩《The last of us》
套句李安的句型,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個殭屍(Everyone has zombies on the mind)。這是我最近玩《The last of us》給我的心得,也是欣賞遊玩這幾年殭屍電影、殭屍電玩等殭屍文本的總結。這是啟蒙運動之後,在技術、風險、生命權力、恐怖主義等等概念力量將社會質變後,重新定義「人」(human)為「後-後人類」(post-post human)狀態。
遊戲《The last of us》(2013)的背景是真菌蔓延20年以後,人類滅絕得只剩一個嚴密分區的軍政府以及一些苟且偷生的零散組織。主角是其中一位生存者,莫名其妙地要將帶有免疫體的小女孩從A送到Z,從一開始的嫌棄、陌生、厭惡,到培養出情同父女的關係。當然,遊戲中不斷會遇到其他角色與他們產生合作結盟,也許目的不同,但都是為了求生。那是一個混亂不堪、風險四處、只求生存的野蠻地帶。遊戲系統主要以動作、潛入與槍戰為主軸(好想要解謎阿~)。
《The last of us》的背景設計是一個巨大的全球廢墟,傾頹殘破的歪斜大樓,散落的日常用品,標準的世界末日景象。這個廢墟世界標誌著文明衰弱,野蠻地帶重新定義了道德的邊界,走私、偷、搶成為唯一的生存方式,人們像野狗(動物性)般據地為王,人命如紙片一撕就碎裂。遊戲設計得很好,在一開頭的橋段就馬上訓練玩家進入「去道德」的生存模式,誰也幫不了誰。面對被真菌感染的活屍、軍方與各種殺人擄掠罪犯(其實已經沒有法律意義上的犯罪),活下去是唯一的信仰。
這個遊戲系統鼓勵玩家仔細搜尋場景中的每個細節,因為物資少的可以,這樣的仔細搜尋動作,讓玩家與此破碎的世界產生緊密的連結,像是你臨場存在於戰爭生存戰爭。而快速的戰鬥,與即時製作武器藥包的系統,逼迫玩家必須在極短的時間內做最初傷害最少的選擇。僵屍的兩種類型:循聲者與跑者,必須多元地運用感官經驗與物理邏輯來決定戰略,更別說,軍方與其他陣營的對手的槍戰,讓遊戲的動作系統讓玩家體感深深鑲嵌在其中。
雖然說,社會失序,道德崩解,但主角與其他人物的關係卻描繪得十分飽滿。一個故事由主角構成,主角本身卻又由許許多多的其他人構成,互動來去,在情緒、情感、合作策略、閒話家常的各種人際關係行為中,維繫了「人」存在在這個野蠻世界的價值。
這個「人」並不是「啟蒙時代」的那個「人」。他不是英雄,不是理性的個體,不是善良的居民,甚至不是一個標準的模範爸爸。啟蒙時代的人,從奧古斯丁將人定義為一個具有自我思考的「內在人類」後展開,人脫離了宗教所賦予的價值,進入的笛卡爾的「我思故我在」,再進一步在康德的設計下成為「理性之人」,從此以後,「人」作為一個自由主體,脫離封建,為自己的權利戰鬥,信奉「做為人」的圭臬。遊戲裡的不是這種人。
然後,在科技發達的資本主義社會,啟蒙之人逐漸轉向一種「後人類」(post human),Francis Fukuyamay(2002)在《後人類未來》中描繪這種人類,在諸後現代的社會情境下,像是虛擬實境、基因工程、數位化、全球流動等等,人類進入雜種跨界的狀態。網路隨身、生殖自由、基因選擇權等造成變異人性尊嚴,而使「人的變異」成為科技統治/操控的最終結果。後人類已經不是啟蒙時代的人,物的邏輯深植於人的邏輯中,「非人、不死」顯示其不受規範控制,或是根本無法控制。我原先對於殭屍文本的想像,大都停留在這個層次,也就是殭屍是一個後人類的悲觀想像,《惡靈古堡》的生化實驗、《陰屍路》的病毒感染等等都是。後人類也不是遊戲中的人,還要更掙扎些。
在玩這《The last of us》時,我突然有個新的想法,其實我們當代被大量產出的殭屍文本,並不是我們恐懼上述的「後人類怪物」,而是我們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個具殭屍,他提醒著人類身上同時存在著「動物性」與「人性」,在無法可管的條件(社會變動太過劇烈)下創造新的律法。這是一種「後後人類」,強調在最狂暴卻又極度管制的的區域將生命創新,活在人性與動物性拉鋸中的人類。
我們可以以哲學家阿岡本(Agamben, 1998)的「例外狀態」來解釋這個電玩裡的空間。遊戲的過程中逐漸展開視域,可以發現空間與政治、生命與法律、混亂與正常之間已經失去清楚界線。嚴密的防疫監控,但人民卻處於無政府狀態,不斷透過擴音器宣布與定義居民應該要如何配合防疫管制政策,每個區域不能跨越到其他區域,這些「區」一方面用法律將人防護起來,但另一方面卻也被法律排除在外,成為一大群「不正常的人」,所以人命隨時可以被剝奪。這種「例外狀態」標示著當代社會型態的狂暴與管制共存。
看到《The last of us》中毀壞城市裡隨處長著雜草,倒屋流成瀑布,炸坑聚成池塘,大自然生態穿插其中,像是「自然性」掙扎的滲透出人類文明的「例外狀態」之枷鎖。那些殭屍的暴力一方面驚嚇著玩家,另一方面卻揭示人類內在原本就含有的動物性,也是試圖突破例外狀態,跟你拚了的感覺。甚至,有時候還挺欽羨殭屍的動物性。
此外,就是因為《The last of us》中存在著殭屍的暴力性、動物性、去道德化,反而強化了主角與其他角色之間社會關係,那些是人性的脆弱、難得的尊重與無私的互動,這些是維護「人」所存在的最後理由。所以,相對而言,殭屍是給我們一種壓力,一種啟事,一種警告,告訴我們自己正處於這種狂報與管制共存的例外世界,承認自己存有動物性,卻同時在維護人性的任務中拉鋸。就是因為每個人心中有一個殭屍,所以我們才不斷的試圖想出突破創新生命的方法,在最壞的年代持續重新定義生存法則。
結論是,射箭練的好,過關沒煩惱XDDDD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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