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尋找戀人的悲劇】
稍微看過歐·亨利作品的人,大概都知道他的故事結局,往往都出人意料─哪怕你已經清楚這點,還是很難在下一篇提前猜到答案。
這部〈帶傢俱出租的房間〉也是這樣的故事,以神秘感鋪墊,最終卻帶出了無比巧合的愛情悲劇。
一起來看看這部短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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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傢俱出租的房間 / 歐·亨利
在紐約西區南部的紅磚房那一帶地方,絕大多數居民都如時光一樣動盪不定、遷移不停、來去匆匆。正因為無家可歸,他們也可以說有上百個家。他們不時從這間客房搬到另一間客房,永遠都是那麼變幻無常——在居家上如此,在情感和理智上也無二致。他們用爵士樂曲調唱著流行曲「家,甜美的家」;全部家當用硬紙盒一拎就走;纏緣於闊邊帽上的裝飾就是他們的葡萄藤;拐杖就是他們的無花果樹。
這一帶有成百上千這種住客,這一帶的房子可以述說的故事自然也是成百上千。當然,它們大多乾癟乏味;不過,要說在這麼多漂泊過客掀起的餘波中,找不出一兩個鬼魂,那才是怪事哩。
一天傍晚,有個青年男子,在這些崩塌失修的紅磚大房中間轉悠尋覓,挨門挨戶按鈴。在第十二家門前,他把空盪盪的手提行李放在臺階上,然後揩去帽沿和額頭上的灰塵。門鈴聲很弱,好像傳至遙遠、空曠的房屋深處。
這是他按響的第十二家門鈴。鈴聲響過,女房東應聲出來開門。她的模樣使他想起一隻討厭的、吃得過多的蛆蟲。它已經把果仁吃得只剩空殼,現在正想尋找可以充饑的房客來填充空間。
年輕人問有沒有房間出租。
「進來吧,」房東說。她的聲音從喉頭擠出,嘎聲嘎氣,好像喉嚨上繃了層毛皮。「三樓還有個後間,空了一個星期。想看看嗎?」
年輕人跟她上樓。不知從什麼地方來的一線微光,緩和了過道上的陰影。他們不聲不響地走著,腳下的地毯破爛不堪,可能連造出它的織布機,都要詛咒說這不是自己的產物。它好像已經植物化了,已經在這惡臭、陰暗的空氣中退化成茂盛滋潤的地衣,或滿地蔓延的苔蘚,東一塊西一塊,一直長到樓梯上,踩在腳下像有機物一樣黏糊糊的。樓梯轉角處牆上都有空著的壁龕。它們裡面也許曾放過花花草草。果真如此的話,那些花草已經在污濁骯髒的空氣中死去。壁龕裡面也許曾放過聖像,但是不難想像,黑暗之中大大小小的魔鬼早就把聖人拖出來,一直拖到下面某間客房那邪惡的深淵之中去了。
「就是這間,」房東說,還是那副毛皮嗓子。「房間很不錯,難得有空的時候。今年夏天這兒還住過一些特別講究的人哩——從不找麻煩,按時付房租。自來水在過道盡頭。斯普羅爾斯和穆尼住了三個月。她們演過輕鬆喜劇。佈雷塔·斯普羅爾斯小姐——也許你聽說過她吧——喔,那只是藝名兒——就在那張梳粧檯上邊,原來還掛著她的結婚證書哩,鑲了框的。煤氣開關在這兒,瞧這壁櫥也很寬敞。這房間人人見了都喜歡,從來沒長時間空過。」
「你這兒住過很多演戲的?」年輕人問。
「他們這個來,那個去。我的房客中有很多人在演出界幹事。對了,先生,這一帶劇院集中,演戲的人從不在一個地方長住。到這兒來住過的也不少。他們這個來,那個去。」
他租下了房間,預付了一個星期的租金。他說他很累,想馬上住下來。他點清了租金。她說房間早就準備規矩,連毛巾和水都是現成的。房東走開時,——他又——已經是第一千次了——把掛在舌尖的問題提了出來。
「有個姑娘——瓦西納小姐——埃盧瓦絲·瓦西納小姐——你記得房客中有過這人嗎?她多半是在臺上唱歌的。她皮膚白嫩,個子中等,身材苗條,金紅色頭髮,左眼眉毛邊長了顆黑痣。」
「不,我記不得這個名字。那些搞演出的,換名字跟換房間一樣快,來來去去,誰也說不準。不,我想不起這個名字了。」
不。總是不。五個月不間斷地打聽詢問,千篇一律地否定回答。已經花了好多時間,白天去找劇院經理、代理人、劇校和合唱團打聽;晚上則夾在觀眾之中去尋找,名角兒會演的劇院去找過,下流污穢的音樂廳也去找過,甚至還害怕在那類地方找到他最想找的人。他對她獨懷真情,一心要找到她。他確信,自她從家裡失蹤以來,這座水流環繞的大城市,一定把她蒙在了某個角落。但這座城市就像一大團流沙,沙粒的位置變化不定,沒有基礎,今天還浮在上層的細粒到了明天就被淤泥和黏土覆蓋在下面。
客房以假惺惺的熱情迎接新至的客人,像個暗娼臉上堆起的假笑,紅中透病、形容枯槁、馬馬虎虎。破舊的傢俱、破爛綢套的沙發、兩把椅子、窗戶間一碼寬的廉價穿衣鏡、一兩個燙金像框、角落裡的銅床架——所有這一切折射出一種似是而非的舒適之感。
房客懶洋洋地半躺在一把椅子上,客房則如巴比倫通天塔的一個套間,儘管稀裡糊塗扯不清楚,仍然竭力把曾在這裡留宿過的房客分門別類,向他細細講來。
地上鋪了一張雜色地毯,像一個豔花盛開的長方形熱帶小島,四周是骯髒的墊子形成的波濤翻滾的大海。用灰白紙裱過的牆上,貼著緊隨無家可歸者四處漂流的圖畫——「胡格諾情人」、「第一次爭吵」、「婚禮早餐」、「泉邊美女」。壁爐爐額的樣式典雅而莊重,外面卻歪歪斜斜扯起條花哨的布簾,像舞劇裡亞馬遜女人用的腰帶。爐額上殘留著一些零碎物品,都是些困居客房的人,在幸運的風帆把他們載到新碼頭時拋棄不要的東西——一兩個廉價花瓶,女演員的畫片,藥瓶兒,殘缺不全的撲克紙牌。
漸漸地,密碼的筆形變得清晰可辨,前前後後居住過這間客房的人留下的細小痕跡所具有的意義也變得完整有形。
梳粧檯前那片地毯已經磨得只剩麻紗,意味著成群的漂亮女人曾在上面邁步。牆上的小指紋表明小囚犯曾在此努力摸索通向陽光和空氣之路。一團濺開的汙跡,形如炸彈爆炸後的影子,是杯子或瓶子連同所盛之物一起被砸在牆上的見證。穿衣鏡鏡面上用玻璃鑽刀歪歪扭扭地刻著名字「瑪麗」。看來,客房留宿人——也許是受到客房那俗豔的冷漠之驅使吧——曾先先後後在狂怒中輾轉反側,並把一腔憤懣傾泄在這個房間上。傢俱有鑿痕和磨損;長沙發因凸起的彈簧而變形,看上去像一頭在痛苦中扭曲的痙攣中被宰殺的可怖怪物。另外某次威力更大的動盪,砍去了大理石壁爐額的一大塊。地板的每一塊拼木各自構成一個斜面,並且好像由於互不干連、各自獨有的哀怨而發出尖叫。令人難以置信的是,那些把所有這一切惡意和傷害施加於這個房間的人,居然就是曾一度把它稱之為他們的家的人;然而,也許正是這屢遭欺騙、仍然盲目保持的戀家本性,以及對虛假的護家神的憤恨點燃了他們胸中的沖天怒火。一間茅草房——只要屬於我們自己——我們都會打掃、妝點和珍惜。
椅子上的年輕人任這些思緒繚繞心間,與此同時,樓中飄來有血有肉、活靈活現的聲音和氣味。他聽見一個房間傳來吃吃的竊笑和淫蕩放縱的大笑;別的房間傳來獨自咒駡聲,骰子的格格聲,催眠曲和嗚嗚抽泣;樓上有人在興致勃勃地彈班卓琴。不知什麼地方的門砰砰嘭嘭地關上;架空電車不時隆隆駛過;後面籬牆上有隻貓在哀叫。他呼吸到這座房子的氣息。這不是什麼氣味兒,而是一種潮味兒,如同從地窖裡的油布和朽木混在一起蒸發出的黴臭。
他就這樣歇在那兒,突然,房間裡充滿木犀草濃烈的芬芳。它乘風而至,鮮明無誤,香馥沁人,栩栩如生,活脫脫幾乎如來訪的佳賓。年輕人忍不住大叫:「什麼?親愛的?」好像有人在喊他似地。他然後一躍而起,四下張望。濃香撲鼻而來,把他包裹其中。他伸出手臂擁抱香氣。刹那間,他的全部感覺都給攪混在一起。人怎麼可能被香味斷然喚起呢?喚起他的肯定是聲音。難道這就是曾撫摸、安慰過他的聲音?
「她在這個房間住過,」他大聲說,扭身尋找起來,硬想搜出什麼徵跡,因為他確信能辨認出屬於她的、或是她觸摸過的任何微小的東西。這沁人肺腑的木犀花香,她所喜愛、唯她獨有的芬芳,究竟是從哪兒來的?
房間只馬馬虎虎收拾過。薄薄的梳粧檯桌布上有稀稀拉拉五六個髮夾——都是些女性朋友用的那類東西,悄聲無息,具有女性特徵,但不標明任何心境或時間。他沒去仔細琢磨,因為這些東西顯然缺乏個性。他把梳粧檯抽屜搜了個底朝天,發現一條丟棄的破舊小手絹。他把它蒙在臉上,天芥菜花的怪味刺鼻而來。他順手把手絹甩在地上。在另一個抽屜,他發現幾顆零星紐扣,一張劇碼表,一張當鋪老闆的名片,兩顆吃剩的果汁軟糖,一本夢釋書。最後一個抽屜裡有一個女人用的黑緞蝴蝶髮結。他猛然一楞,懸在冰與火之間,處於興奮與失望之間。但是黑緞蝴蝶髮結也只是女性莊重端雅、但不具個性特徵的普通裝飾,不能提供任何線索。
隨後他在房間裡四處搜尋,像一條獵狗東嗅西聞,掃視四壁,趴在地上仔細查看拱起的地氈角落,翻遍壁爐爐額和桌子、窗簾和門簾、角落裡搖搖欲墜的酒櫃,試圖找到一個可見的、但他還未發現的跡象,以證明她就在房間裡面,就在他旁邊、周圍、對面、心中、上面,緊緊地牽著他、追求他,並通過精微超常的感覺向他發出如此哀婉的呼喚,以至於連他愚鈍的感覺,都能領悟出這呼喚之聲。他再次大聲回答「我在這兒,親愛的!」然後轉過身子,一片漠然,因為他在木犀花香中還察覺不出形式、色彩、愛情和張開的雙臂。唔,上帝啊,那芳香是從哪兒來的?從什麼時候起香味開始具有呼喚之力?就這樣他不停地四下摸索。
他把牆縫和牆角掏了一遍,找到一些瓶塞和煙蒂。對這些東西他不屑一顧。但有一次他在一折地氈裡發現一支抽了半截的紙雪茄,鐵青著臉使勁咒了一聲,用腳後跟把它踩得稀爛。他把整個房間從一端到另一端篩了一遍,發現許許多多流客留下的無聊、可恥的記載。但是,有關可能曾住過這兒的、其幽靈好像仍然徘徊在這裡的、他正在尋求的她,他卻絲毫痕跡也未發現。
這時他記起了女房東。
他從幽靈縈繞的房間跑下樓,來到透出一縫光線的門前。
她應聲開門出來。他竭盡全力,克制住激動之情。
「請告訴我,夫人,」他哀求道,「我來之前誰住過那個房間?」
「好的,先生。我可以再說一遍。以前住的是斯普羅爾斯和穆尼夫婦,我已經說過。佈雷塔·斯普羅爾斯小姐,演戲的,後來成了穆尼夫人。我的房子從來聲譽就好。他們的結婚證都是掛起的,還鑲了框,掛在釘子上——」
「斯普羅爾斯小姐是哪種女人——我是說,她長相如何?」
「喔,先生,黑頭發,矮小,肥胖,臉蛋兒笑嘻嘻的。他們一個星期前搬走,上星期二。」
「在他們以前誰住過?」
「嗨,有個單身男人,搞運輸的。他還欠我一個星期的房租沒付就走了。在他以前是克勞德夫人和她兩個孩子,住了四個月;再以前是多伊爾老先生,房租是他兒子付的。他住了六個月。都是一年以前的事了,再往以前我就記不得了。」
他謝了她,慢騰騰地爬回房間。房間死氣沉沉。曾為它注入生機的香氣已經消失,木犀花香已經離去,代之而來的是發黴傢俱老朽、陳腐、凝滯的臭氣。
希望破滅,他頓覺信心消失殆盡。他坐在那兒,呆呆地看著噝噝作響的煤氣燈的黃光。稍許,他走到床邊,把床單撕成長條,然後用刀刃把布條塞進門窗周圍的每一條縫隙。一切收拾得嚴實緊紮以後,他關掉煤氣燈,卻又把煤氣開足,最後感激不盡地躺在床上。
按照慣例,今晚輪到麥克庫爾夫人拿罐子去打啤酒。她取酒回來,和珀迪夫人在一個地下幽會場所坐了下來。這是房東們聚會、蛆蟲猖獗的地方。
「今晚我把三樓後間租了出去,」珀迪夫人說,杯中的酒泡圓圓的。「房客是個年輕人。兩個鐘頭以前他就上床了。」
「呵,真有你的,珀迪夫人,」麥克庫爾夫人說,羨慕不已。「那種房子你都租得出去,可真是奇跡。那你給他說那件事沒有呢?」她說這話時悄聲細語,嘎聲啞氣,充滿神秘。
「房間裡安起了傢俱嘛,」珀迪夫人用她最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說,「就是為了租出去。我沒給他說那事兒,麥克庫爾夫人。」
「可不是嘛,我們就是靠出租房子過活。你的生意經沒錯,夫人。如果知道這個房間裡有人自殺,死在床上,誰還來租這個房間呢。」
「當然嘛,我們總得活下去啊。」珀迪夫人說。
「對,夫人,這話不假。一個星期前我才幫你把三樓後間收拾規矩。那姑娘用煤氣就把自己給弄死了——她那小臉蛋兒多甜啊,珀迪夫人。」
「可不是嘛,都說她長得俏,」珀迪夫人說,既表示同意又顯得很挑剔。「只是她左眼眉毛邊的痣長得不好看。再來一杯,麥克庫爾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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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晴朗的一天下台
首先,好感謝大家的支持,我的專頁終於突破4萬個like。
這幾個月以來,我不禁重覆問自己一條問題:到底我自身還可以有什麼突破?
在這個平台裡,我寫了兩年多,我這半年開始發現我寫作的主題開始重覆。老實說,我很害怕,因為這是江郎才盡的預兆。而我也不得不承認,我繼續寫下去的話,like數會增加、讀者數目會增加,但我作為「人妻先生」這個作者的學識會否增加?而增長的速度又是否合乎我個人的期望?
我下一個月就32歲了,每一個男人最黃金的時間,就是30至40歲這段時光,我要是進步不夠的話,還真的想像不到40歲開始走下坡時的樣子,你可以說我是提早準備我的中年危機,但起碼我比其他人早8年就開始打點,希望到時候渡這個劫時不要太難過。
人生就像登山,我們歷盡千辛萬苦、頂著風侵雪虐,去攻每一座山的頂峰。我們站在峰頂,看過那個景色以後,就會下山,畢竟沒有人會長居在一個絕嶺之上。在我眼內,專頁4萬個like、一篇文40萬個reach就是我的頂峰,各位,我成功攻頂了,所以現在是時候下山,尋找下一座更瘋狂的山峰,尋找我的突破點。
有朋友問我,其實寫與不寫,是很個人的事,而我又是在此分文不取,需要跟大家交代嗎?我認同我不是個公眾人物(其實有哪個正常人會對我有興趣?),但作為一個非常驕傲的作者,我的故事是應該由我自己去寫,我不希望大家有什麼揣測,因為這是我寫的故事、我建構的世界、我描繪的人生。在這裡,只有我人妻先生能說了算,我的結局,由我來決定。
好吧,是時候為幾條線收個結尾。
首先,是日常生活小品系列。很多人總是問我,到底我身邊經常出現的男士們是真還是假?這個,我當然會告訴你是假的,因為 「本故事內容純屬虛構」,我可不想無緣無故被網上道德法庭傳召。
講返個故事,話說呢個放浪形骸的人妻先生在倫敦也興風作浪了差不多三年,其實有好多好多角色根本沒有來得及出場,考古學家、高官、還有做電視台的等等,現在他總算再次儲齊他的「黃道十二宮」。雖然已經學了半年騎馬,但要應付他們還是力歇筋疲。更重要的是,人妻先生發現他自己不再年輕,他們也更不年輕,他終於想要和這班朋友安定下來,網上的一切都是虛擬的,但在人妻先生的世界裡,倒是有班笨蛋在等候他,他也明白自己沒有多少年能輕狂了,那就把餘下的時間分給守候自己多年的朋友們吧。嗯,是的,這是一個渣男浪子回頭(?!)的故事。人妻先生曾說過:如果戲如人生,我一定是一場精采絕倫的四級電影— 他似乎說到做到了。
#逃不了最後誰也都蒼老
#寫下我時間和琴聲交錯的城堡
#為左男人而唔寫文呢件事真係好人妻先生
#為仔死為仔亡
#生命誠可貴
#寫作價更高
#若為溝仔故兩者皆可拋
至於同事幾分親系列,話說經過一年的努力工作,上司大人一口氣用盡全力幫人妻先生爭取了近3成的人工增幅。是的,你沒有看錯,是3成,信不信由你。人妻先生很清楚知道,那是準備升職的訊號,畢竟在這個職級裡,拿這個人工是不正常地高。所以,他也在想要不要少點在網上跟人吵架,學習蔣麗芸「講少啲無意義嘅說話」,專心突破到director 這個一步之遙的境界?
#願似比風中勁草仰望前路
#基礎要打得好
#就算點失足跌倒即刻企高
#得失也不向人道
文藝清新小賤人系列,老實說真的少了去博物館,因為現在每星期都是在騎馬,呢個真係唔好意思,我少左寫文後會多抽時間到處走走,我下個月唔去London pride 去博物館架啦(絕對唔係因為肥到無面見人,所以深潛囉唔該~)
嗯,好似寫晒結尾了吧?等一下!!!我話下台,唔等於拆台!正所謂退而不休、死而不僵,人妻先生是下台了,但不是封筆了。
退下來後,我由自己揸咪說自己故事的「大台」,變成遞咪給你們發聲的平台— 你們喜歡就來投稿吧!你來說你的故事,我給你公開點評。在我這個平台上寫作,我保證不會公開投稿人的資料,你是絕對安全的。香港不需要一個人妻先生,香港需要很多個人妻先生,我想協助更多喜歡寫作的人去練筆,大概沒有多少機會能夠讓人在一個有4萬like的平台上說話吧?我用我的平台給你試,你也想知道自己寫的東西,到底大眾有沒有興趣吧?當然,你也可以是分享你的生活、甚至是問我一些意見,我都會公開在這裡答覆。暫時我未想到一星期我會刊登多少,或許抽兩三篇吧?視乎大家有多熱烈和來稿是怎樣的水平啦!
所以,人妻先生信箱即將華麗登場,大家注意日後公佈(唔好依家投稿呀!!!)。
我知道你一定會鬧我在這個關鍵時刻一走了之。錯了,我又無鋪行山癮,我既不會恐懼也不會誤判,我會繼續寫,寫到呢個送中條例解決/ 平靜下來,才會退下火線,把咪高峰遞給大家(係呀,我係咁獨裁架啦,你咬我食呀?)很抱歉,未來還會再打擾大家一陣子,請多多包涵我呢個死八婆。
當一切結束了,我就會放下一切,笑傲江湖,或許每星期偶爾寫一篇半篇過過手癮吧?
#紅塵啊滾滾癡癡啊情深聚散終有時
#留一半清醒留一半醉至少夢裡有你追隨
#我拿青春賭明天你用真情換此生
#歲月不知人間多少的憂傷
#何不瀟灑走一回
#讀者們
#我說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謝謝大家我愛你們 🙂
真情思琴結局 在 Mei咩(芽實) Facebook 的精選貼文
《遲來的告白》2000字
#陸版期遇之禮 #白起 #昨日輕風 #同人文
白太太這兩天很幸福🐑💕
先捏了這篇,明後天想再發婚紗文小喜糖>//<💍
<以下正文>
如果妳曾聽見那年、我在風中向妳訴說——
温煦的風穿梭在繁茂的金黃片葉間,樹枒微曳,骰出躍動的光斑灑落一地。
夕陽即將西沉,萬物披上粼粼嫣紅,空氣中飄著被晌和陽光烘烤過的暖意。一個人影自窗台探出,他的校服大敞、露出裡頭黑棉汗衫,褲管捲上,腳踝之處是不符校規的短襪。
高三的白起輕跳離地,躡上了枝椏。
風吹拂撩起他的額髮,那染上了落日餘暉的赭色一如陣陣自琴房宣洩而出的穩健琴聲,是溫和的讓身體得到放鬆。
他靜靜地俯視妳翻閱譜面的嫻靜側臉,神情甚是溫柔。
窗格裡與外,世界切分為二。高處臨下,匿於繁茂的枝葉間,那是白起的特等席。
白起喜歡坐在那看著妳輕巧的手指在黑與白鍵上梭巡,在這秋意時節,躍動的音符如有了魔法,妳奏起了風、吹拂黃葉輕宕飄舞。
纖細的手翻了翻譜面,妳像是不甚滿意似地,又回頭去彈中間的變奏部分。
重複的樂音響起,對白起來說卻都是新意,穿過窗櫺那玻璃反射的漾光,妳彈練完一小節揚起的滿足嘴角,完整了他曾夢過、卻於清醒時分遺落的那一缺角。
——妳的笑容。
都被白起放在心中的寶盒細心收攏著了。
暗自守候化為寂寂,白起眼底的斑斕,是妳閃耀的存在鑲進去的身影。
在離校前的最後數天、在送出那封信以前,自己在想些什麼?多年以後,白起只記得那是未曾有過的緊張牢牢銘刻、心被某種情感緊縛不放。
那日在天台的天空是灰色的,劍拔弩張的氣氛伴隨呼嘯的風,像是即將要下起狂雨。
他指節間掐著的信皺了又皺不再平整,嘴唇抿了又抿十分乾澀。
白起將信收進了口袋,無懼於將要面臨的一挑多群架,卻在意著盤算好的事情。
當胸腔挨了不只一計拳頭,被砍傷的地方滲出鮮血,白起還想著那件事;當走廊上同學紛紛走避,絲毫不被指指點點的嘈雜聲干擾,白起仍只想著……。
「幫我拿給她。」
放在口袋內,信還是沾染到了血漬。襯衫被血跡弄得斑駁不堪,白起深怕這幅模樣出現會嚇著了妳,在走廊的盡頭叫住了韓野。
韓野不敢多問,拿走了信,離開了。
多年後,在與妳相逢以前,白起曾不只一次後悔過是否當初親自遞交、甚至親口跟妳說到話,結局會因此不同。
那封信裡,是十七八歲的大男孩青澀端正的字跡,夾雜了青春戀慕的悸動。
——我叫白起,是妳的學長……
而妳,看了信了嗎?
一日、兩日,都毫無回音,離別之日在倒數著,時間沙漏往下落了多少,白起的心就跟著下沉。
惴惴不安並且猜疑著,該當面向妳表露真意嗎,但他又害怕。
於是他向前奔跑,跑向那可能的——
但例循之日,次週空蕩的琴房未再看見妳的身影。
驀然轉身離開,晚霞依舊,夕陽在白起身後拉了一道好長好長的影子。
風停了,不再鮮明歡活,終焉之日到了,男孩走向他將背負的命運。
自那天起,他與妳,分道揚鑣。
❖
時光七年冉轉,當白起再次回到這座城市,那封當年杳無回音的信、如扔擲到許願池卻濺不出絲毫希望聲響的情感,悸動、希望、悔恨,一切一切歷歷在目。
是什麼讓白起熬過佈滿荊棘且與外界音訊斷絕的特警受訓,甚至還接下此次任務?是他保存下來、高中記憶裡,妳的聲音、妳的笑容,還有他別有用心參與妳某些時刻的細碎時光。
許多許多都是妳不知道的故事。
而當妳再次出現在白起眼簾的那天——
多年未見,當妳轉身,那一瞬間時間逆流,妳彷彿還是他記憶裡那個樣子。在帶著勤務越是接近了妳,又因私交分享了更多妳生命中的美好時刻,當看見妳面對艱難時挺身不畏卻也有惹仍疼惜的撒嬌樣貌,白起又加速了陷落。
交到妳手上的銀杏項鍊,白起親手把保障妳人身安全的追蹤器和他對妳的愛嵌了進去。
第一日就告訴了妳這份禮物的意圖,他不想嚇著妳但也不想隱瞞妳。你們的未來面臨著不安的因子,白起想透過贈上的心意向妳保證他絕對絕對會守護妳的。
只是,為何是銀杏的掛飾,他選擇緘默,讓妳自己去猜想、去明白其中的命中注定。
「是命運吧肯定是的。」白起是如此想的。心湖盪起漣漪,重逢後喜悅的暖意從未降退,每一天都值得珍視,如春曉驅走了所有寒意,冬日終將遠去。他註定要在那個深秋捉住和妳的羈絆,他註定要在黑暗中的迷失裡尋獲妳、被妳救贖。那一眼一瞬間勾動的情愫承接了如天上星斗亙古不墜的守護。
因妳心動的那天、失落的那天、終至離別的那天,所有關於妳的,白起都還記得。
❖
綿綿細雨靜悄悄地落著,他想起那日的雨也是像此時這樣子逐漸轉為模糊視線的紛紛。遮雨亭下瘦小的身軀擁著貓咪,女孩憂心忡忡的神情在被男孩用外套覆上頭頂時,亮起了一瞬驚楞。高三那年的白起給了妳外套匆匆跑進雨中,雨打上他的襯衫侵出了背骨的輪廓,有些熟悉的背影彷彿陪伴在妳身旁很久很久了,他是誰?妳卻徒留那男孩有沒有感冒的牽掛。
他究竟是誰?一直到又有似曾相識的場景使妳心生疑惑,一直到白起笑而不語對妳默認,全部線索都兜在一塊,妳才明白這些都不是巧合,是他多年以來一直喜歡著妳的心機。
白起打起了傘將妳罩於傘下,他離妳又更近了。情意湧湧漫出,如他琥珀色的炯炯目光專一且澄澈。在一片寧靜、捲走塵土的雨中,妳再遲鈍都知道他的心意了。
粉色花瓣沾上了雨露,他朝妳遞出玫瑰花束,承載的思念如花醇厚的香氣,不會過於黏膩、讓人醉心於安穩。
妳想像了白起在挑這束花的時候,想必費盡了心思去揣測妳的喜好。
捧起了花,指尖擦觸之間勾起了白起曾有過的妄想,他妄想過以後都要牽起妳的手,帶妳走遍天涯海角所有美景;他更妄想過紅毯的那端、美麗的妳將被他戴上婚戒,往後人生陪伴他每段旅程的人都要是妳、只能是妳。
而現在,漲了滿懷的心情,他全都要讓妳知道。
「我……。」風拂過耳邊,帶來白起溫柔且清晰傳進妳耳裡的嗓音。
是他遲了七年的告白。
告白遲到了,自你們相遇後才加速奔跑。
在盛夏豔陽中、妳與他藉酒醉吐露真心中滋長了愛、在那些與他賞星的夜晚見證了永恆的愛,在所有與他共度的旬隙中壯大了愛,當然,這份真情也被好好呵護在他親手打造的銀杏手鍊裡。
白起夢中頻繁出現的女孩,此刻墊起了她的腳尖,回以他有些羞澀保留、點水般啄在面頰上的親吻——
「我也喜歡你。」妳說。
眼前的白起雙眸閃爍著欣喜,你們周圍的風雨還在,妳卻突然覺得不冷了,是因為白起在下一秒擁緊妳的緣故。而他忍著情緒沒有馬上說出口的是什麼話,妳忽然猜著幾分。
一眼定情,命中注定,今生今世,不再分離。
——這次會抓緊妳,絕不放手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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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篇會放進新刊~~~手上有想寫長篇的校園時期白家的故事(思,但這次先來個短短的、短短的......好喜歡高中時期的白起嗚嗚
還要寫婚紗文!😭💎💎💎(鑽鑽也準備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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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戀與製作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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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情思琴結局 在 Re: [問題] 好久以前的港劇"真情" - 看板HK-drama - 批踢踢實業坊 的推薦與評價
※ 引述《freelady (真是衰)》之銘言:
: 一連拍了超多集的"真情"
: 我記得當時好多大牌明星都會參一腳
: 只可惜當時年紀小
: 看到一半就無法追下去了
: 不知最後他的結局是什麼阿?
: 心中真是太牽掛了
: 而且善姨最近又大紅了一番
“真情”我看到最後都是一段一段看的
最後的結局就是Joan和小安結婚啦!
其餘的情侶都是有好結局的啦!
阿貴還是原諒向海了..(雖然我覺得向海不可原諒)
阿貴留在馬來西亞照顧孩子,辛苦到最後一集都沒有回來。
立生還是等到靜川醒來了..
不過靜川醒來,就代表添福和思琴要分開了...
思琴離開了添福,最後嫁到了台灣...
在最後一集有和添福再相遇。
其餘的,該在一起還是在一起啦!
裡面實在是太多對了...
真情演了這麼長...
我最喜歡的是立生、阿雪、Rebecca的三角戀..
雖然立生和阿雪沒有結果...
貓屎和好姨沒結局...
但是這一段讓我流了不少眼淚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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