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開學一週後,我總算慢慢調整步調,重新找回產出的能力啦!
我想先分享這幾個月來與病毒共處的旅程。
別緊張,不用通報疾病管制局把我隔離,此病毒非指新冠狀病毒,而是我第一次遇到的「病毒疣」,也就是所謂的人類乳突病毒。
雖然前陣子大家是因為新冠狀病毒得要居家防疫,但早在疫情升溫三級的一個多月前,我就率先開啟與腳趾頭上難纏病毒疣的長期抗戰了。
剛開始左腳中趾踩在地面有點疼痛,稍微檢查就誤以為是瑜珈練習頻繁導致摩擦起水泡,想說過幾天會消,因此沒有多加理會。
怎麼知道這個水泡不僅是成長速度緩慢,絲毫沒有要破掉或消退的跡象,連我想要拿針戳破都硬梆梆戳不進去,如此拖了一個多月後,感覺這不是自己能處理的狀況,我才終於甘願去皮膚科報到。
結果我誤會大了,根本不是水泡,而是會傳染的病毒疣,據說是較易發生在免疫力尚未成熟的兒童身上,那為何並不年輕的我會長疣?
成人則跟免疫力較無直接關聯,而是當皮膚有傷口,又正好接觸到病毒時,就有可能發生。
雖然我不記得自己腳趾頭有受傷,但醫生的說法是不一定需要真的傷口,有時候皮膚比較脆弱或摩擦微發炎的狀態,病毒都會有機可趁,而且似乎還有潛伏期,不會馬上發作。
究竟是因為師資培訓之後到處上瑜珈造成的?還是我脫鞋赤腳陪小孩在草坪上踢球呢?
正確答案無從得知,大概是宇宙覺得生活太無趣會沒有啟發,給我機會體驗一些從未經歷的事物吧!
病毒疣會讓皮膚外面產生一層像死皮般的保護膜包覆裡面的病毒,難怪我根本戳不破,只能醫師用刀片刮開,再做冷凍治療。
我活了三十幾年真的從未長過疣,以為冷凍治療是個很浩大的工程,會跟什麼冷凍人一樣,要把腳趾冰在某種機器裡面,事實證明是我電視劇看太多,是利用極低溫的液態氮以棉棒沾取或是經噴槍噴射的方式處理長疣處。
第一次醫生下手很輕,只覺得冰冰涼涼的,也幾乎沒有痛感,醫生沒多說明,只叫我回家擦藥,我天真的以為就此一切搞定可以收工回家,想都沒想到之後還要報到無數次。
總之,冷凍治療後,該部位的皮膚會漸漸變成死皮,大概每個兩到三週就要找醫生報到一次,再次刮掉死皮,做冷凍治療,大約療程進入第三次時,疫情也突然升溫,我只好拖著小孩一起去皮膚科。(由於我女兒覺得治療過程超有趣,醫生會讓她靠近看,讓她能抓白白的煙,於是就會定時催促我去治療,我完全變成女兒的活體教材啊!)
到第二次療程時,才發現之前誤會可大了,冷凍治療其實會有強烈的刺痛感,而且一次比一次還痛,最後一次醫生甚至拿出壓力球讓我捏。(不得不稱讚一下女兒的貼心,走出診所一直伸出手臂,叫我可以捏她,完全願意犧牲小我成全媽媽啊!)
每次治療完的前幾天,腳趾踩在地上都會痛,尤其後期醫生冷凍治療時間更久更多次,結束完甚至周圍會起水泡(這次是真的水泡了!),導致基本的走路都相當困難,會令我呈現詭異的行走姿勢。
但我沒有因此放棄練習瑜珈,只是想盡辦法避免腳趾踩地,有時候課程中某些體式躲不了的,就只好當作耐受性的挑戰。
也基於此,我徹底體會到,腳趾頭在瑜珈的動作中佔有多重要的地位。(雖然紙上談兵上解剖學時,就知道筋膜鏈上腳趾的影響,但切身之痛的學習效果,絕對是難以忘懷)
當傷口慢慢癒合長出死皮之後,才會讓我進入舒適期,但兩週後又要鼓起勇氣再去痛一次,就是一個無止盡的循環。
我生活中安排事情變成要配合治療的節奏,某程度來說,我真的是在居家防疫,只不過是被病毒疣限制了我的行動啊!
可能醫生也沒想到我腳底這個病毒會如此難纏,因此第一次沒跟我說會需要再回診;第二次報到時,醫生說可能需要三、四次的治療;等到第四次去報到,醫生連問都不問,一看到我就直接叫我腳放架子上時,改口說療程可能要六、七次。
終於在台灣疫情降級的前夕,我的奮戰也露出一點曙光,傷口在死皮中冒出了些黑點,看起來像是病毒終於被帶到表面,準備好要離開我了,讓我內心有種即將解脫的竊喜。
殊不知,重頭戲都會放在靠近終點的時候,在我已經對療程都有心理準備之後,宇宙就來點新玩意讓我體驗。
最後一次報到,醫生照例刮開死皮,照理說死皮是沒有痛感的,但這次似乎是病毒疣被連根拔起,令我措「腳」不及感到一陣巨痛,接著就看到傷口爆血,醫生貌似見怪不怪,稍微擦掉血就掏出噴槍冷凍我,我只能死命地捏爆壓力球,以阻止自己叫出聲。
等我回到家一看,才發現傷口跟之前都不同,整個OK蹦沾滿血,也還沒有完全止血的跡象,內心不免感到一陣擔憂,畢竟跟前幾次的情形大不相同,我只能不斷提醒自己,要相信身體的自癒力。
隔兩天,傷口雖然血止住,但周圍開始腫脹起水泡,血全部回滲在水泡內,有些怵目驚心,我實在也不清楚這是傷口復原的正常程序,或是需要回診處理的狀態。
從小到大,相較於我弟因為各種病痛進出醫院的豐功偉業,我真的算是健康寶寶,唯一一次去急診報到和住院,就是生小孩那時,因此我對於傷口真的十分陌生啊!(況且我根本也看不見自己自然產的傷口😂)
在如今資訊發達的時代,通常面對這種進退兩難的情況,我們的直覺反應就是立刻上網搜尋,我當然不例外,但資訊不看還好,看了只會嚇死自己,是蜂窩性組織炎之類的訊息一堆。
這種時候,對身體安危的恐懼真的是會瞬間襲來,偏偏大腦真的很擅長想出各種可能的發生,促使自己一不小心就被恐懼的想法帶著走,忘記恐懼的那份能量也可以反過來成為自己內在依靠的力量。
我還記得看著傷口的那一刻,腦中充斥各種感受,焦躁、無助、害怕、擔憂,那種無法確定的不安就像停不下來的列車,在腦中高速行駛,我明知道一切都是存於腦中的恐懼,什麼都沒發生,但我選擇讓那些情緒流動,我看著它們在我裡面張牙舞爪地叫囂,卻沒有試圖去做些其他事情轉移注意力。
接著在某一刻,彷彿找到喊停的剎車按鈕,我告訴自己:「我才是身體的主人,力量就在我的一念之間。」我再次選擇相信,觀察自己的意識是如何在創造我的身體實相。
果然,腦袋想的大部分都不會發生,幾天之後血慢慢被吸收,又一週過去水泡也都自行消退,纏著我好幾個月的死皮也不再出現,我的腳指頭再度擁有正常的皮膚,這段旅程算是告一段落。
回頭看,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傷口,就能讓我在那個當下如此慌亂,更何況生命當中又有多少大大小小的事件,是會挑起我們內在的不同恐懼,讓我們自亂陣腳,光是生活中各種不確定的未知,就足以讓我們每天停留在不安的情緒中。
我想自己絕非特例,這是許多人在生活中都會發生的內心小劇場,差別只在於,是否有意識地觀察到自己的思緒路徑及情緒狀態,看見自己是如何在應對腦中恐懼的聲音。
也正是由於觀察到這份恐懼,讓我有機會面對內心的聲音,跟身體有了一次不同的互動。
雖然我前面形容得像是在跟病毒對抗,實際上我不覺得病毒疣是敵人,我的目標是要消滅它,而是一個讓我面對生存恐懼的機會,以強化內在回到信任的肌肉。
如果問我宇宙透過這個病毒疣的存在想告訴我什麼?
我認為是「給身體時間,慢下腳步感受身體的變化。」
事實上,瑜珈師資培訓期間及結束之後,我對於體位法的練習是有急迫感的,總覺得要練習到一定的程度及穩定,才讓我有信心分享瑜珈給更多人。
因此,我會不由自主地在內心催促我的身體,趕快跟上腳步,讓我可以輕鬆地完成某個體式。
即使我明知道練習過程中的體悟和理解才是重要的,輕易就達成反而會無法感受到他人的難處,以及可以調整的部分,也常常提醒自己要感謝我身體每一次的配合,但那份焦躁也不是輕易得以消弭,三不五時仍會竄出頭,使得我很難放過自己。
這時候宇宙就送來一個讓我與病毒共處的過程,練習有耐心的觀察變化,而非焦急地想解決「問題」,練習找出在這個狀態下舒適的生活方式與節奏。
透過治療病毒的過程,我會更有意識地提醒自己,不論身體狀態處於何種階段,都不視為需要解決的問題,只是一種存在的方式。
學會去擁抱在每個當下全身上下的體驗,因為練習中那些辛苦、掙扎、緊繃的感受,是限時限量,一旦越過那個階段就不會再體驗到了。
也許看到這你會納悶,究竟為何我要把治療過程寫如此一長篇呢?
因為我覺得處理病毒疣的過程,在與面對內心議題的過程其實極為相似,並非一蹴即成,往往都需要反覆治癒,一次次去除包裹在外層的武裝,最終才能連根拔除。
如同我拖了一段時間才願意正視腳趾上的「水泡」,正是因為那個症狀不處理都在可以忍受的範圍,也不影響日常生活,但若是去面對處理,就擔心會有一段不便的時期,致使我的日常需要重新調整,乾脆維持現狀好了。
卻也因此,病毒長出更多的死皮包覆,進到更深層的皮膚內,使得我要花更久的時間治癒。
願意走向療愈的旅程,開始通常也不容易,很多時候是真的重大的事件發生,不舒服的感受蓋過了改變的恐懼,我們才願意用不同於過往的方式面對生命。
在急於找回舒適感受的時刻,也很容易有錯誤的期待,以為只要找出困住自己的內心題,面對釋放或進行某種療癒後,問題便會迎刃而解,自己就能脫胎換骨,生命從此不一樣。
哪裡知道,生活過著過著,某一天突然發現面對相似議題時,仍舊挑起自己情緒時,才發現過往的印記還埋藏在體內,並沒有完全褪去。
我記得有次參加身心靈的課程,有個同學做完練習後,在分享時,說著說著就悲從中來,他說自己聽到其他同學所說的話,內心便忍不住想自己思維怎麼會如此有限狹隘,接著他就察覺到正在批判自己,又開始拿自己與別人比較,他非常難過自己還是在原點,上了這麼多的身心靈課程,竟然仍舊在「愛自己」這個課題上打轉。
他對自己的鞭打的那份情緒,是真實且能感同身受的,我們或多或少也曾經如此評判過自己,因為我們很多時候都對自己很嚴苛,認為重複的事情不該再發生。
但事實是,療愈的旅程並不是一而再再而三的「重複」而已,每一次的發生,都有細微的差別,也都會看見不一樣的自己,也許是發生的強度不同了,也許是覺察的速度不同了,又也許是我們內在面對的力量不同了。
很多時候,我們都急著「解決問題」,才會期望一次就藥到病除,快速找回內心的平靜,而忽略正是不舒服的感受才帶來重建的機會。
當我們帶著覺知接納每一時期的自己,就會明白重複的面對並非壞事,不過是提供穩穩地打好地基的材料,讓我們無懼風雨。
更不需要害怕強而有力的一擊,很可能那會是那份課題即將完成的訊號。
當我們願意一次又一次面對,把包裹在外的防衛機制剝開,也就越能與真實的自我靠近,恐懼也就在每一次的願意中逐漸遠去。
同時也有1部Youtube影片,追蹤數超過5,220的網紅Mark Sir 教室,也在其Youtube影片中提到,渣馬已過,熱愛跑步的人不甘停步,思考如何跑得更好。我偶而跑長跑,有時為了選跑鞋傷腦筋,有沒有其他可能性?突然靈光一閃,腦海閃出「赤腳跑」三字。2009年,被喻為赤腳跑界聖經《天生就會跑》(Born To Run)面世。作者前往墨西哥尋訪隱世部落,模仿族人赤足時用前腳掌着地的跑法,傷患不治而癒。香港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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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鎖疫區48小時】(10)
(第1~9集)http://bit.ly/3v7Ncey
「一樓就這麼恐怖嗎,幸好當初跟阿杜決定從頂層開始…」我聽完老伯的描述,完全沒法想像警察如何面對這麼恐怖的怪物。
這畢竟不是看到黑社會,拍拍膊頭就能了事的啊。
「你真正該慶幸的,是沒去踏足二樓,否則你們肯定沒命。」老伯。
「二樓有什麼可怕?」我。
「有聽過心絲蟲嗎?」老伯。
「會寄生在貓狗的心臓內,用蚊子傳播的那種嗎?」我家裏有養狗,每個月都要吃防止心絲蟲的藥。
「沒錯,可是…二樓的寄生心絲蟲有點不一樣啦。」老伯搔搔頭:「雖然我一直守在這棟大廈,但我也不敢去二樓。」
********
舊式唐樓,有些單位還被劏成幾個房間,再加上狹窄的走廊,防暴警察浩浩蕩蕩的走上一樓破門而入,卻馬上遭到反擊。
「怪物啊啊啊啊!撤退!撤退!撤退!別擋住門口啊!」
裸體女人用脊椎尾巴將自己捲上天花板,再躍入人群,如此奇襲使所有人都亂成一團,她的尾巴又多串了幾顆眼球。
她體內被無數寄生蟲共同控制,毛孔小眼令怪物女人擁有全方向視覺,以警棍盾牌的攻擊,完全揮空。
「用胡椒噴霧!」其中一人大喊,身後的便拿出噴霧亂噴。
防暴警察雖有戴上護目鏡,但胡椒噴霧在狹窄的環境下經鼻腔吸入,嗆到多名警察幾乎窒息,滿臉都眼淚鼻涕。
然而,對滿身都是眼睛的女人的效果極大,她馬上退回房間深處,一邊低吟,一邊將奪過來的眼球舌進肚裏。
「別擠在這裏了!上二樓!咳咳咳!」一樓走廊彌漫著胡椒噴霧的刺鼻氣味,警察不斷咳嗽,逃上二樓。
本以為那老伯是神經病胡言亂語,沒想到是真的。警察重整形勢,慢慢步上二樓。
「全部人聽著,一發現暴徒立即攻擊!」領頭的指揮官,踏上二樓,這層的走廊完全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
他只聽到四方八面都傳出細微的奇怪聲響,就像吞頭在口腔裏轉動時發出的聲音,再加上腳底傳來奇怪的柔軟觸感,他打開頭盔上的照片電筒,低頭一看…
這到底是什麼?!
嫩紅色條狀物鋪滿了整個地面,走廊的地板、牆身、天花板都是,就像織毛衣的毛冷球散亂地丟在地上一樣,幼細綿密的條狀物交織在一起,不斷地蠕動著。
「Sir!Sir!你…回來啊!」
指揮官回頭一看,明明沒有前行,卻身處在走廊的中央,還跟後樓梯的其他隊員距離愈拉愈遠。
原來,腳底的條狀物不知何時纏住他的軍鞋,將他送進走廊。抬起頭一看,走廊深處有一個男人,被懸掛在半空,雙手雙腳都被那些條狀物纏住。男人的胸膛整個敞開,能清楚看到內部已被侵蝕得空空如也,而那些條狀物正是從他的心臓位置爬出來。
「嘩~心絲蟲!過來救我!」
「吓…怎樣救…」後面的警察個個停住腳步,只探頭張望。
沒辦法之下,指揮官為了逃命,只好將軍鞋脫掉,但心絲蟲愈纏愈緊,他的軍鞋已經被壓得完全變形。
「啊啊啊啊啊!」指揮官吃痛慘叫,死命將腳拔出來,一下失去平衡便跪在地上,雙手按在心絲蟲堆上。
「Sir….你上面…」有警察大喊,他抬頭一看。
那男人不知何時,被移送到他的上方,不斷有心絲蟲掉落在他的身上。
「不、不、不要!」指揮官想逃跑,雙手也被心絲蟲牢牢纏住,完全動彈不得。
此時,指揮官感覺到雙手與雙腳都被硬生生扯開,使他「大」字型懸浮在半空。
「不…你想怎樣!開放我!」指揮官嚇得失禁,一道暖流從褲管滴落。
突然,他感覺到胸口一陣刺痛,心絲蟲正鑽進他的皮膚,然後勾住他的肌肉往外扯,想要將他的胸膛打開。
伴隨著淒厲的慘叫聲,指揮官的胸膛『咔勒!』一聲被整個打開,大腸承受不住地心吸力掉落在地上,心絲蟲的目標,當然就是啵通啵通的心臓。
原來,警察是有心的。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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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明方塊組成物」
沒有人知道究竟身處何處才叫深淵,而我常想痛苦不可量化。
感覺課業落於人後、缺席重要課堂報告、遭拒被分手、在柏油路上狠狠摔了一跤,每一種感覺都是平行且等重的。如此一來,停止說「沒關係」,或許是一種練習。
一旦停止說「沒關係」,身體的痛苦便會突然變得清晰,甚至過度放大。
前幾天我嘗試了抗拒已久的瑜伽。之所以抗拒,是因我總以為「看來痛苦的事物」才能使人成長。而瑜珈書上那些看似祥和的臉,使得這項運動從不在我的考慮之列(真是非常失禮。)
瑜珈課上,老師帶著我們做「快樂嬰兒式」:脊柱與頭部平貼地面,手臂握住雙腿外側,展開腋窩、並嘗試將雙腿張開向外延展。聽來簡單,我卻發現自己仰躺時無法抓住雙腿。下身壓迫著的重力使我無法思考、只能勉強停在空中顫抖。
老師走到我身旁說:「要不要在腳底墊條毛巾輔助手臂呢?」
我說沒關係。
她聽了只是靜靜用毛巾扶住我的腳底,把支撐的力量交回我手中。
我以為毛巾會顯得示弱、使感覺麻痹。但握住毛巾的瞬間,大腿後側卻登時被拉得刺痛。輔助將痛苦移轉聚焦在特定部位,但在一陣空白的刺痛中,我的手腳卻默默找到了一處能打住顫抖的平衡點。
我的瑜珈初體驗,或許隱喻尋找生活甜蜜點之過程。「快樂嬰兒式」的失敗經驗,使我聯想到今年公演劇本《Shadow Box》開頭引述的”Five Stages of Grief”:抗拒(denial)、憤怒(anger)、討價還價(bargaining)、憂鬱(depression)到接受(acceptance)。堅信「看來痛苦,才能成長」,或許是因自己正值面對傷痛、名為「抗拒」的第一階段。我至今未曾想過痛苦是能被「接受」的,而憂鬱與憤怒更似乎不該存在。
我時常懷疑感受是否能稱作痛苦,因此說「沒關係」是我抗拒傷痛的方法。然而抗拒並不代表消失,反之亦然:生命所擁抱之物並不全然是柔軟的。因此,停止說「沒關係」後,或許我們將首當面對失敗所帶來的憤怒、自我辯駁,並墜入無法倖免的憂鬱,且無法預測會否迎接「接受」的那天。
停止說「沒關係」,或許能意外救自己一命,至少我是如此。
我的身體像個無法控制的未爆彈。當警報拉響、妄念來襲,身體會過度呼吸且全身發冷,嚴重耳鳴與心悸會使我癱倒在地,直到被送至急診室打鎮定吊點滴。即便如此,我總是覺得沒關係,不願透露狀況、甚至刻意獨來獨往。直到幾次於通勤路上嚴重發作、在路邊動彈不得,迫不得已下對陌生人出聲呼救,才即時得救緩解。
生活就像我所熱愛的俄羅斯方塊,痛苦是千奇百怪的彩色方塊,可以選擇一行行排列、即時將之消去,亦可選擇大量堆積、一次解消。方塊堆得愈高、痛苦的囤積速度可能加速。我屬於崇尚後者的玩家,用「沒關係」快速略過不合拍的片段,直到某個無關痛癢的隨機事件成為壓垮生活的最後一根稻草。於是我才想到生命的痛苦無法終究量化,它們不曾消失,也永不停止墜落,每段傷痛各有其位置、無所謂優劣。
所以我認為「深淵」並非一種能真正全身而退的困境。深淵是一種如煙的感覺,隨著苦痛漸進隨時湧現,並且如朝霧反覆如常。無論那句咒語是「沒關係」還是「對不起」,都無法阻撓負面情感的侵襲。儘管面對了傷痛,問題並不會因此迎刃而解,但憤怒、辯駁與憂鬱卻能使情感片片分離,並趨近透明。
透明的痛苦會形成一層膜,覆蓋長期生鏽的身體、成為我身上的一部分。
腳底突然刺痛 在 Mark Sir 教室 Youtube 的精選貼文
渣馬已過,熱愛跑步的人不甘停步,思考如何跑得更好。我偶而跑長跑,有時為了選跑鞋傷腦筋,有沒有其他可能性?突然靈光一閃,腦海閃出「赤腳跑」三字。2009年,被喻為赤腳跑界聖經《天生就會跑》(Born To Run)面世。作者前往墨西哥尋訪隱世部落,模仿族人赤足時用前腳掌着地的跑法,傷患不治而癒。香港亦有赤腳跑手模仿,同樣發揮神效,奈何現代人穿慣鞋子,要回到過去學習原始人的步法,是否每個人都適合呢?學者就勸大家停一停、諗一諗,咪亂試。
盧松昌去年初開始赤腳練跑,其跑姿特色是前掌落地及步伐平移,雙腳移動幅度比一般人跑步小。
沒有跑鞋前,眾人皆赤腳跑步,更跑得甚遠。追本溯源,古希臘在馬拉松戰役擊敗波斯軍隊,菲迪皮德斯跑回雅典報捷,這42.195公里便是經典一例。另一把炮例子,就是埃塞俄比亞選手阿比比,1960年赤腳贏得奧運男子馬拉松冠軍。往後也有歐美選手赤腳訓練,但成績不能超越阿比比,風潮沉寂一時。2001年熱愛跑步美國記者Christopher McDougall,遍尋名醫治腳部各種傷患不果,卻不甘放棄跑步,毅然前往墨西哥的山谷,尋訪史上最強的長跑族群塔拉烏馬拉人,觀察他們赤腳跑步的習慣,2009年把自己經歷寫成《天生就會跑》,世界各地跑手爭相模仿。
在香港,赤腳跑文化未算普及,16年前參與香港長跑賽事的盧松昌,受《天生就會跑》一書影響,去年1月起赤腳練跑,並於facebook成立「香港赤足跑步」群組分享心得,群組現時有352人。
盧松昌於去年5月3日的國際赤足日,假尖沙嘴海濱舉辦赤腳跑活動。《天生就會跑》一書,令赤腳跑近年再掀熱潮。郭健龍於今年渣打馬拉松,赤腳跑完半馬,他說喜愛雙腳被雨水沾濕更舒服。
赤足戰半馬 「雙腳更涼爽」
「赤腳跑不是標奇立異,從前我曾患腳底筋膜炎,用很多方法治療都不斷尾,後來嘗試赤足跑,一至兩星期後筋膜炎消失了。」聽畢六十多歲的盧松昌的一席話,覺得不可思議,更厲害的是,他的最長赤腳跑距離達30公里,心想他腳底會否十分骯髒,或滿腳水泡,但竟然毫無傷痕,「我從來沒起過水泡,每逢腳底痕癢或刺痛便停跑。」而所跑的速度及成績跟穿鞋無異,無鞋一身輕,告別腳患驅使他對傳統跑鞋說再見。他說赤腳跑的秘訣在於步伐輕盈:前掌不用落力着地,要無聲。他認為大部份跑手對跑鞋過份依賴,保護雙腳不是靠對鞋,而是靠日積月累鍛煉的筋腱, 「跑鞋過份保護腳踭,弱化腳部肌腱,所產生的撞擊力由膝頭傳上盆骨及腰,日積月累會不自覺受傷。」他主要赤腳跑平地,如遇山路或石路,他會穿自製的橡膠鞋保護腳底。
有十多年本地長跑賽經驗的郭健龍,曾受左腳筋膜炎及左膝痛困擾,去年5月參加盧松昌舉辦的赤腳跑活動後,踏上赤腳跑訓練之路,「初初只試一至兩公里,覺得雙腳不焗汗,加上傷患沒復發,便逐漸加長訓練距離。」他於剛舉行的渣打馬拉松赤腳跑畢21公里半馬賽事,雨中作賽沒令他舉步維艱或跣倒,反而覺得雙腳更涼爽,沾滿雨水及塵埃的雙腳他視作等閒,「預咗,返屋企洗乾淨咪得囉。」但他提醒,赤足訓練需要循序漸進,不能一步登天。
學者:跑姿不當令傷患轉移
現代跑鞋於七十年代面世後,有些人因穿鞋受傷,令他們有意慾赤腳跑,看看能否減低傷患。美國足科醫學會(American Podiatric Medical Association)指出,現時還未有足夠證據顯示,跑步受傷和穿鞋有關。浸大體育學系副教授雷雄德表示,穿鞋跑及赤腳跑的最大分別在於跑姿,「穿鞋跑主要是腳踭着地,對膝關節負荷較大,赤腳跑是前腳掌着地,可改善部份人的膝關節痛症,但傷患可轉移至足部,例如引致足底筋膜炎等。」赤腳練跑,能否幫助跑手治療腳患,他認為每個人跑姿不同,成效是因人而異,「原始人赤腳周圍跑,但現代人走路穿鞋,跑手需花一段時間適應姿勢。」此外,他指香港多石屎路,赤腳跑容易令雙腳磨損及起水泡,加上道路骯髒,有機會受細菌感染。雷雄德舉例指,2011年男生馮允謙赤足跑全馬,為內地山區學童籌款,結果跑到生水泡見血。雷雄德提醒跑手如要轉換跑姿,應先諮詢專家意見。
赤腳跑姿示範
Step 1
身體挺直,彷彿有條直線在半空牽引着,踮起腳尖,髖關節用力,帶動腿部及身體向前傾。
Step 2
前腳掌輕力着地,再輕力平移另一隻腳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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